康有为走了，走得很脆。

    他在天津的西医院里修养了八天，便只乘船返回上海，顺便带走了溥仪赏赐的一万大洋。

    康有为这些年很缺钱用，日过得极为落魄。他在上海时天天狎，却经常付不嫖资，家联合跑去找康有为讨债，吓得他连跑逃往广东。登船那天，债主们搜遍整条船都找不到，最后还是手发现他藏在船板。

    世人写诗调侃：避债无台却有舟，一钱不值莫风。

    这些日康有为北上天津，无比积极的为溥仪各方奔走，正是因为看到了复辟的希望。他此举有几分为国家，几分为民族，谁都不清楚。但为他自己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混个大官当当。

    周赫煊几句话就让康有为认清现实，他也没心在天津待去了，还不如回上海及时行乐、潇洒快活。

    天津车站。

    “康师，你真的丢我不了吗？”溥仪痛心挽留，若是康有为离开，他边就一个谋士都没有了。

    “唉，回天乏术，吾辈奈何！”康有为摇叹息。

    就在三天前，吴佩孚不顾战事危急，悍然解除手号大将靳云鹗的一切军职，然后动北上亲自与张作霖会晤谈判。

    这一切都跟周赫煊的分析吻合，直系军阀不稳，吴佩孚只能选择低妥协。从今往后，北洋政府完全由张作霖说了算，本就没有浑摸鱼的可能。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政治手段都属于小把戏，使来只能自取其辱。

    溥仪潸然泪，自言自语：“朕该何去何从？”

    康有为说：“周赫煊腹有乾坤，对天大势了然于，你今后可以向他讨教。但此人心意难测，不能给予绝对信任。”

    “他能比得上康师？”溥仪疑惑。

    康有为慨地说：“论及军事，我不如他。此人竟在八天前，通过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就预测到吴佩孚和靳云鹗将帅不和，直军不稳。陛日后若是有机会掌军，可以让周赫煊参赞军务。”

    “我记了。”溥仪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