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不众人如何惊讶，接着往说：“男女首次约会，都应该互相介绍一，这样大家才知知底。我先来说说我自己，本人祖籍直隶。以后我要是了什么混账事，你们想刨我的祖坟，尽可在直隶寻找墓碑，遇到姓周的那家，说不定就是我的祖宗。”

    裕藻惊：“他到底想什么啊？”

    嗯，接着忽悠。

    周赫煊说：“我在南洋当过乞丐，过报童，饿极了也不免沦为小偷。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吃饱，有个躲避风雨淋的房。中国是什么？我不知，那跟我无关。”

    学生们或悲愤，或沉默，全都沉浸于周赫煊的故事当中，反倒把他校的份给忘掉。

    师生们已然目瞪呆，这尼玛连刨祖坟都来了，越说越离谱啊。

    是啊，中国究竟怎么了？

    “十岁那年，我偷了一个传教士的面包，并被当场抓住，”周赫煊冷笑，“他没有把我给警察，而是收我小跟班。但他可不是什么善人，我不但要活，还经常遭他打骂，被他称作猪崽。但我要谢他，是他教我读写英文。后来我又随传教士去了国，那可真是个糟糕的国家。你们没有留过洋的，可千万别把列当成天堂。那里的穷人，不见得比中国百姓过得好。英国的工厂里，每年都有很多儿童死亡或者残废。而标榜民主的国，第一等是白人，第二等是拉人，第三等是黑人和印第安土著，至于中国人，地位可能比畜生要好些。我见过中国人被活活打死，国警察就在旁边看闹。那时我开始思考，中国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是中国人？中国究竟怎么了？”

    周赫煊在一步步转移话题，他到了。

    “继续听吧。”钟观光笑。

    珏拉着妹妹琰的手，好奇地打量台上那个家伙。她们还在读中学和小学，但平时都住在北大，今天是来看闹的。珏笑：“爹爹，这位校真敢说话，就不怕得罪人吗？”

    周赫煊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个校，是张作霖亲自任命的。就是那个派兵包围北大，让北大陷绝境的张作霖。他是反动军阀，我就是反动军阀的走狗！”

    周赫煊的演技很明，说到后面都是吼来的，脸上尽是悲戚之。

    “庚年间，家祖命丧于战火，家父带着我和母亲逃到南洋投奔亲戚，那时我才两岁，”周赫煊开始叙述他编造的世，“华人勤劳朴实，土著懒惰愚笨，所以南洋的经济尽握于华人之手。我的远房伯父，便是南洋富商，不仅有数百亩良田庄园，而且还开矿山、生意。所以我童年时期，也是享过福的，直到我八岁那年！伯父的矿山被洋人占了，庄园被造反的土著烧杀一空，我躲在酒窖里才侥幸逃生。我知，这是洋人和土著勾结，杀了我的伯父全家，连我的父母也命丧于此！但这事在南洋太正常了，华人富裕，却被视为待宰的猪。为什么？因为中国太弱，不能为她的国民撑腰！”

    而在场师生们，也渐渐被他的“世”引，抛弃杂念驻足聆听。

    “我倒觉得，他这样说话跟鲁迅先生有像。”珏嘀咕。

    裕藻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当面把话说开，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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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场面一片哗然，学生们再次接耳，惊疑不定地看着周赫煊。

    沈从文心想：原来《神女》的创作，来源于周先生的自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