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心殿回禧殿，宋棠着她新得的项链“招摇过市”。

    相比于前一晚“淑贵妃”带来的震撼，这一串项链自没有那样的效果。不过，对于诸如沈清漪这样的人而言，哪怕是这样，却无异于伤撒盐，徒增难受。

    宋棠甫回到禧殿，来贺的人便恨不能排起队。

    若说昨夜之前，有人想要看宋棠的笑话，昨夜之后，个个都十分清楚，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既然是有这份自知之明，焉能不把面上的事都到位？谁也不想在宋棠这位“淑贵妃”里留一个轻视的印象，以宋棠计较的，那是往后真正一不小心会吃不了兜着走，自己让自己不好过。

    宋棠不介意这些人的殷勤，也一一受了。

    不说后之中是如此，换作在外，不一样是这幅德么？

    你若好，自然门若市，想结的人一茬又一茬。

    你若是一朝不好，不必多想什么，定是门可罗雀、门冷落，当初赶不走的人连个影都不会有。

    既是这般，有人愿意来献殷勤，受着又何妨？

    自个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了。

    这边禧殿，宋棠忙着招待前来贺的妃嫔们，那边芙蓉阁也有客上门。

    人禀报说徐悦然来了，沈清漪不想理会，却不能不维持表面分。

    “婉嫔不去向淑贵妃贺吗？”

    徐悦然面带笑意，专门挑沈清漪不听的话说，“这个时候，终究是前去贺好一些的。”

    沈清漪抿：“这是我自个的事，我自有主张。”

    徐悦然反倒叹一气，不无遗憾：“其实我也很替婉嫔惋惜呢。”

    “犹记得婉嫔生辰的那一日，生辰礼一样飞芙蓉阁，生辰宴又是贤妃娘娘办的，宴席上，陛亲自来了，那也是说不的风光，羡煞旁人。可是，谁能想得到的呢？那样的风光在淑贵妃面前，不过尔尔，本算不得什么，如何不叫人惋惜？”

    沈清漪竭力克制绪，然而这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上，叫她如何无动于衷。

    但因不愿意在徐悦然面前示弱，她手指死死住衣料。

    “我又如何能与淑贵妃相比？”

    沈清漪反相讥，“徐人这般不知是太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淑贵妃。”

    徐悦然笑：“婉嫔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故意往我上倒脏。我自没有任何瞧不起淑贵妃的意思，无非今早偶遇淑贵妃时，见淑贵妃着一串格外漂亮的项链，想起了婉嫔生辰宴得的赏赐而已。”

    “不知婉嫔现可曾见过那串项链了？”

    “那样大一颗红宝石，不知有多稀罕，恐怕价值连城都说得太轻。”

    沈清漪今天没有见到宋棠，确实还没有见过，却不代表她什么都没有听说。

    光从小人的语气和表都能想象得到，那串项链多不同凡响。

    她生辰那日，得到的赏赐不少不假。

    然而，和宋棠的一比较……淑贵妃、赤金嵌红宝石海棠项链，这显见是费了不少心思。

    沈清漪不知自己要怎么才能到不去在意。

    她却也不想去裴昭面前抱怨，如果那样，只怕会惹他不喜罢。

    “徐人。”

    收起这些想法，沈清漪暗自一气，去看徐悦然，说，“东西再好，与你有何关系呢？”

    “再好也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还是不要惦记为妙。”

    徐悦然挑了眉，心说，不是我的并不要，只要不是你的就行了。她完全没有被沈清漪的话激怒，笑：“婉嫔说得极是，东西不是你的，不是我的，同我们没关系，也不惦记为妙。”

    “所以，你我不若早些过去与淑贵妃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