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并无之前的温柔，只是那样神淡淡看着她：“朕，从来不认为孙宝林的死同你有关。”

    沈清漪一愣，泪依旧无声落。

    裴昭说：“所以，清漪，你去冷什么？”

    “我……”

    沈清漪垂，瞧着泪滴落在裴昭衣摆，视线也变得模糊。

    此时此刻，她心生一向裴昭坦白的冲动。

    坦白她的嫉妒、她的不甘、她对宋棠以及在这后之中所有妃嫔的不喜。

    但是她明明白白的知自己不能这么。

    有些想法藏在心里，仍有挽回余地，若坦白只会把人推得更远。

    “昭哥哥，若我说我当时是追着一只小野猫往那边去了，你会相信我吗？”沈清漪闭上，不敢去看裴昭，说，“看到孙宝林吊死在横梁上，回来之后，我日夜噩梦，却谁都没有办法说。昭哥哥，我后悔过不止一次。可我也不知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被我从芙蓉阁打发去的小人，偏生如孙宝林一般都那样自尽了。”

    “这些日想到这个，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们。”

    “若我不曾将他们打发走……”

    “也许他们不会有事，也许不会这样。”

    “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没有得到裴昭更多的回应，沈清漪手臂落，终于跪在那里，捂着脸自顾自痛哭。她已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裴昭却同样说不话。

    他望着沈清漪，心中闷堵，张一张嘴，终是半个字都没有能说。

    抬手的、试图去安抚沈清漪的手，在碰到她之前，又收回来。

    裴昭在不言不语中，转从里间去了。

    魏峰正守在外面。

    一见裴昭迈步走里间，他即刻上前去听候吩咐。

    裴昭扫一周围无其他的人在，脚步微顿，吩咐魏峰：“派个机灵的去隆恩寺替婉嫔捐些香油钱压压惊，别声张。还有……”说着他顿一顿，没有继续说去，而是，“就这样罢。”

    魏峰躬应：“是。”

    这一次，裴昭脚不停，离开了芙蓉阁。

    ·

    外面天气甚好。

    碧蓝晴空，光灿烂，一片绿意盎然的草木透着生机。

    裴昭看着这般本是寻常的风景，竟无端生一恍惚。他本是来看沈清漪的，现既已看过人，无论好与不好，也都该回了。可想到这是毓秀，想到宋棠在这里，想着沈清漪那些话，他脚便不自觉往禧殿的方向走去，回过神时，人已到得禧殿外。

    宋棠知裴昭去芙蓉阁看沈清漪。

    只是，他看过沈清漪会往禧殿来不在预料之中。

    人没有来得及提前通报。

    待得知这件事，从殿迎来时，宋棠便立刻瞧见站在殿外的裴昭。

    “臣妾见过陛，陛万福。”

    宋棠规规矩矩福行礼说，“接驾来迟，还请陛恕罪。”

    “起吧。”有些走神的裴昭被宋棠的话拉回思绪。

    他没有如从前那般伸手去扶宋棠，却在免礼的同时自己往殿走去。

    宋棠从裴昭的言行之中觉察到他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