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便拧着眉一副绞尽脑的架势，半晌一笑：“那臣妾猜个不肤浅的。”

    裴昭颔首：“你说。”

    “臣妾记得有这么一句诗：待到秋来八九月，我开后百杀。”

    “陛是借这两盆墨夸臣妾好看呢？”

    裴昭一瞬失笑：“怎得还给自个贴上金了？”

    宋棠哼哼，继续：“若不然便是，‘兰有秀兮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陛在说记挂着臣妾。抑或是，‘待到重日，还来就’，陛在说会常来看臣妾。再或者是，‘开不并百红’，陛在说臣妾与旁人都不同。”

    “旁的不提，诗倒背了不少。”

    裴昭笑，“看不来妃还是个颇有雅致的人。”

    宋棠轻抬，得意：“那当然！”

    “陛是有雅兴的人，臣妾可不能被陛给甩了。”

    竹溪送宵夜来，抿笑着：“娘娘得陛赏赐的这两盆墨后，今日特地命人找了许多和有关的诗来背。”

    宋棠横她一：“就你多嘴！”

    竹溪忙噤声行礼退，裴昭一副受骗的模样：“原来妃是临时抱佛脚。”

    “哎，今儿小厨房的宵夜有银鱼粥、鸳鸯卷、四喜饺、栗糕。”她行转移话题，自然的牵过裴昭的手，牵着他走向罗汉床，“陛瞧一瞧可还合胃？”

    裴昭任由宋棠牵他过去，不不慢声：“那……”

    宋棠回，佯作不兴看着他，裴昭压着笑，“那糕也好吃的。”

    一句话换来一声轻哼。

    宋棠径自在罗汉床上坐，裴昭在她对面座，底有笑：“朕送你这两盆墨，不为别的，是提醒妃，螃蟹正是时，不要忘记品尝，但也不能贪嘴。”

    “那陛直接送臣妾螃蟹不就好了么？”

    宋棠嘟囔着，又笑得眉弯弯，“不过怎么样都很好，臣妾都很喜。”

    怎么样都很好，像无所谓缘由为何，只在意他得这样一件事。

    裴昭往宋棠面前的碟夹了块鸳鸯卷：“喜便好。”

    后来，宋棠仍是收到一大筐的螃蟹。

    她兴兴的叫小厨房蒸了，上陈酿，好一顿享受。

    ·

    寿辰之后，郭太后对后诸事不再过问手。

    妃嫔们大多也安分不惹事，后众人便都过得一段清闲的日。

    如是日复一日之间，天气转凉，草木枯败，渐渐显几分初冬的寒意了。

    宋棠有些畏寒，天一冷，人犯懒，哪里也不想去。

    她窝在铺着厚厚绒毯的人榻上，上盖着另一张薄毯，懒洋洋瞧着手中的话本。正看到有趣的地方，听得外边传来一阵哭声，她抬了：“怎么回事？”

    “娘娘，是霍嫔来了。”

    竹溪领着霍凝雪步里间，解释得一句。

    宋棠恋恋不舍从话本上移开目光，抬去看霍凝雪，只见她半边脸红，脸颊残留着指印，分明是叫人打了。大约是因为这样，今日才会哭着来禧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