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便坐直，认真望着裴昭：“那小女在听雨楼装神鬼吓唬周才人，又满嘴谎话，臣妾想着她要扮女鬼，少不得用些胭脂粉，而这些东西，寻常的小女也不是那么容易用得上的，故臣妾想从此手。”

    “今日瑾贵嫔过来我这儿，臣妾让她帮臣妾辨一辩，她觉得里有的脂粉味熟悉，臣妾便召了六尚局的姑姑们过来。可姑姑们却说，后的妃嫔们，没有人在用这样味的胭脂粉。”

    “若没有妃嫔用这些，瑾贵嫔为何会觉得味熟悉且能指认得人？”

    “若妃嫔有人在用，为何六尚局的姑姑们会说没有？”

    “臣妾也叫她们将记录的册拿过来看一看。”宋棠手指一榻桌上的册，“只是瞧得半天，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姑姑们应当没有撒谎，也不至于撒谎。”

    “但这么一来……”

    她恹恹趴去，“臣妾便不知要不要查那位妃嫔了。”

    裴昭起初漫不经心听宋棠的这些话。

    听到那些胭脂粉在六尚局的册上没有记载，又想到霍凝雪住在玉泉，一时记起什么。

    他面上不动声，伸手取过其中一样打开嗅一嗅问：“便是这些？”

    鼻尖飘过不陌生的味，裴昭心沉一沉。

    宋棠颔首，却斜看他：“陛难还能认得这些不成？”

    “陛倘若认得，臣妾可不答应。”

    裴昭将手中的东西搁了。

    他觑一宋棠，一把她的脸笑：“朕如何会认得？倒是你这样去，非得变成个醋缸不可。”

    “那正好。”

    宋棠直一直腰板说，“今儿晚膳陛便吃饺，没得能多吃几个。”

    裴昭复将话题转回来：“那小女且好好审一审。”

    “她若受人指使，总有破绽。”

    宋棠乖巧：“好，臣妾听陛的。”

    裴昭又看她，问得一句：“你方才提到，说不知要不要查的妃嫔是谁？”

    “没有确凿的证据便先不告诉陛了。”宋棠，“虽说臣妾也想早些查清楚，但如若是她，臣妾却想不明白为何，且没有切实的证据。一旦冤枉了人，反而将真正的罪人放过，这样自是不行。”

    裴昭笑：“果真是个讲理的人。”

    “那是自然！”宋棠全不脸红应，又，“臣妾说过不会辜负陛的信任，一定言而有信。”

    “嗯，朕拭目以待。”

    裴昭颔首，“只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用晚膳罢。”

    “好。”

    宋棠复应得一声，吩咐竹溪去让小厨房准备晚膳。

    用过晚膳，裴昭没有在禧殿多留。

    他言称仍有折要理，宋棠依依不舍送他到廊，看着他乘御辇离开。

    裴昭倘若不走，宋棠尚且不确定他是否已对沈清漪有所怀疑。

    他这一走，宋棠几乎确认他心中所想。

    此时，黑夜早已降临。

    宋棠仰看一看夜空之上的一残月，一次月圆，不知有些人能否等到。

    ·

    夜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