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稀奇事儿不是？”

    另外那妇人将明珠上一顿尖打量，倒放了声儿问询：“你可晓得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呀？要找什么活计啊？”

    明珠将摇一摇，原话儿再说一遍，那妇人便剔了威严地凝住她，“我们这里可是青楼，这一条街都是烟地，你要找活儿麽也有，我们这里正缺一个洗衣裳的大，你要是不怕坏了名声，我就领你去见过妈妈。”

    抬眉一瞧，那门匾上可不就用绿漆描了“明雅坊”三字？明珠心咯噔一，原来千丝万缕，总将他与宋知濯牵在一起。

    她静一瞬，那二位妇人已跨门，正要关门，却不知何故，见她又迈了来，“大娘，只要就单是洗衣裳我是得的，能挣几个银钱就成。”

    其中一人瞳一铮，将她让来，只见里一个大院儿，三方抱厦，正对着一个垂门，里隐约可见香树重影，倒是个堂阔宇。妇人将她领至右边廊一扇门外，自去通传一声儿，又调回来叫她去。

    又见得屋齐齐整整，一应金、银、玉、瓷、台屏、奢靡异常，右首一片珠帘有一宝榻，上歪一个雍容富贵的妇人，抬起锦绣冲明珠招一招。

    她拨动一片珠帘去，哗啦啦悦耳动听。那妇人徐徐端坐起来，拈一张绣绢将明珠细细一看，“这么好的料，啧啧，真是可惜。不过我虞三娘也不那良为娼的买卖，我这里正缺一个洗衣裳的，你可得啊？先同你将清楚，可比不得你在家洗那几衣裳轻松，姑娘们的衣裳一堆，时时换日日洗，一洗就是三四个时辰，你可受得住啊？”

    明珠立时见了喜，两个弯弯地对向妇人，“妈妈放心，我受住、也吃得苦，……就是、就是不知月钱怎么算？”

    “一月二钱银，比外那些卖力的汉挣得还多。”这位虞三娘将一睐，乜向别，“不过我这些女儿的衣裳不是锦的绸的、便是羽纱羽缎，洗坏了可要你赔的。”

    “应当的、应当的。”明珠陪起笑脸，讪讪又追问一句，“那我什么时候来上工呢？哦、我是时时都能来的，就看妈妈这里什么时候开工。”

    “你只每日卯时三刻来，门里有人给你开门，丫鬟们会于前日将衣裳搜到后院儿廊搁着，你只悄么着去后院儿打洗衣裳便是，动作轻些，我这些女儿早晨都在睡觉，你若惊醒了她们，她们脾气可不像我这样好，打起人来可不手！”

    “是、是。”

    巧应巧答一阵，明珠便了院去，再回望那门匾，只觉恍然若梦。从前多少次与宋知濯说起这“明雅坊”，他都会白齐开地辩解一阵，或是嬉笑脸地将她逗趣一阵，如今她果真到得这里，竟像是将他走过的路又重游一遍，不知其中可否有他的影与余香？

    谁曾想，残影不见，却一天就撞见个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