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

    风过院，卷起屋檐树梢的积雪簌簌落。

    青姈转过对上他的目光，如静。

    满腔尴尬似被无形化解，她目光微垂，往后退了半步，：“将军，失礼了。”

    “是我来得冒昧。”安居然也有说话的时候，抬眉扫了僵堆笑的白氏和面惊诧的徐嬷嬷，：“有件事跟你说，此不便，你去换衣裳，我在门外等你。”

    青姈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乖顺颔首，“好，将军稍等。”

    她很快就来了，只在外面罩了件披风。

    还是去宿州途中用过的那件，淡墨洒金的料穿得七成新，里面是海棠红的锦衣，底玉白襦裙堆叠，裙角绣了零落的红梅。小院狭窄破落，她缓缓踏雪走来，兴许是不招惹麻烦，上了个帷帽，拿薄纱遮住面颊，如画眉隐隐绰绰。

    安回拍了拍坐骑的脑袋，那匹骏被训练得娴熟，哒哒扬蹄而去。

    巷自里转瞬间变得空静。

    安没声，在前面带路，上冷如风雪，青姈默然跟在后。

    她不知这位打算带她去哪里，也无心去想孤男寡女单独行路的怪异，此刻她只想远离那座院，远离方才的尴尬。

    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地踏过街积雪。

    市井里鲜活闹，青姈看着两侧的绸缎庄、银楼、脂粉铺，闻着酒楼里偶尔飘的饭菜香气，听着伙计叫卖、孩童嬉闹，心绪渐渐好转。

    街角有一家卖果饯的铺，临近年关生意兴隆，闹得很。有对夫妇采买年货，带了孩来散心，小姑娘得玉雪可，手里攥着糖渍杏。她吃得香甜，腮帮鼓啊鼓的像是小松鼠，开心得眉弯弯。

    青姈忍不住多瞧了两。

    安耳上多了双睛似的，看她馋，脚步一拐径直了铺。

    零来得猝不及防，青姈诧异过后挑了两样喜的。

    安大概是碍着青姈在场，只克制地选了糖腌金桔。见有小男孩望着他的金桔犯馋，又不敢搭讪，他微微躬，将盛饯的盘递到跟前。那张脸生得威冷峻漠，小男孩迟疑着伸手，见他是真的送饯，飞速了两枚金桔攥在手里，拿尖了。

    甜滋滋的。

    他仰起胖乎乎的脸，笑得开心又腼腆，“多谢叔叔！”

    安角微挑，随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青姈忍不住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