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里就只周氏和安两位主，这铁山堂修得也轩昂贵丽、雕梁画栋。门板上多有浮雕镂刻，门扇窗都描了金，屋中陈设也皆是上品。厢房原本空置，成婚前周氏刚从库房添了些东西来，案上仙葱茏，帐边瑞兽吐香，临墙还添了紫檀雕的梳妆台。

    说完行个礼，屋掩上门扇，只剩廊灯笼照，光芒昏黄。

    仓促之间，这院里准备得竟十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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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鞘漆黑缂丝，剑柄握得次数太多，纹饰有暗沉寒光，那剑刃上必定饮过无数人的血，目森寒。见青姈缩了缩脑袋，乖巧，他才阖躺回靠枕，疲惫：“去带上门，我想睡会儿。”

    陈家落难前，青姈其实也有丫鬟伺候。

    饭后散步消，耗到戌时将尽，魏鸣总算踏着夜归来。

    她到正屋个面，询问安换药安寝的事，果然魏鸣在门边拱手：“给主换药的事郎中安排即可。主不喜旁人打扰，晚上我值夜，少夫人若没别的事，请回屋歇息吧。”

    不用伺候换药，不用夫妻同住一屋，甚好。

    “若半个字——”他懒散地瞥向床摆着的那把随短剑。

    这就是不许打搅的意思。

    青姈暗里打量，才次间，迎面正碰上刘嫂来。

    而后取了寝衣香膏，自往浴房去盥洗沐浴。

    完这些，已是日倾西山暮四合。

    这是周氏边跟了半辈的，从丫鬟到仆妇，年日久，是侯府里的老人。有安的吩咐在，对她也颇恭敬，施礼：“少夫人，浴房里已备了，请少夫人更衣沐浴。”

    青姈很想赎她们来，此刻却有心无力。

    好在仆妇们手脚麻利，事极快。

    夏嫂照应外众人的饮，青姈则专门照顾安。

    这一夜

    忙活了半个后晌，聘礼里的东西归置完，最后两个箱里是窦姨妈、冯夫人添的东西，和青姈搁在姨妈那里的旧。放着衣裳锦缎，有些是她穿过的，有些是窦姨妈新添的。最底是个固的铁力木匣，是她真正的嫁妆。

是青姈拿聘礼充的陪嫁，由常嫂她们帮忙，青姈脱了嫁衣后和徐嬷嬷一起些力，归置到厢房里。

    毕竟是侯府少夫人，太寒酸了丢安的脸。

    青姈收拾了碗筷，不敢在他跟前多待，尽职尽责地照办。

    外围的不算，贴亲近的有两个，年岁大的是秋白，小的叫冬青，一个伶俐一个稳重，主仆很好。后来陈家被罚抄家产，两个丫鬟都成了官，好在彼时有顾藏舟打，她俩都留在京城里杂役，没卖到京城外离受苦。

    安边不会轻易添人，她和徐嬷嬷都还没站稳脚跟，不便多带人手。

    “有劳。”青姈微笑颔首。

    青姈微绷的心弦松懈，知今日份的任务完成了，自回她的厢房沐浴。

    魏鸣不知跑哪儿去了，剩另外两个随守在门外。今日府里的宴席是大厨房办，安有单独的小厨房，夏嫂只叫人递了个话，很快便有饭送来。丫鬟们鱼贯而，放盒后迅速退院外。

    安伤势虽重，倒是拎得动筷箸，只是侧脸冷峻淡漠，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末尾，他才开叮嘱，“院中所闻所见，不许跟任何人提及。”

    隔了近两年，匣成仍是新的。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匣里面有银票也有地契，都是母亲临终前请窦姨妈照看的，青姈给姨妈留了傍的之后，手剩的仍不少。即便没法跟侯府的阔绰豪贵比，拿着置办家当，也能是个殷实的小富。

    青姈抚摸打磨得光的木纹，想念母亲，却也不敢放任绪。只默然将匣藏在床底，瞧了瞧空的箱柜和梳妆台，决定空去置办衣裳首饰。

    “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