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和电影院卖瓜的小伙关系好，小伙经常帮他抢票。那段时间大队放电影的机坏了，他见林爷爷和林都很想看电影，正好他手上有票，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林三可不打算放过黑娃，“同桌，几天不见，你胆了不少啊，竟敢来我家找茬！”他上前弹了弹黑娃的绒线帽，“你这帽不错，正好我没有，你摘来给我吧。”

    林挪了，让自个儿脸朝向林爷爷，“我跟你说老三的事呢，你说这个啥？我看你就是拿人家手短——”

    林顺着这话说：“说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上学得钱啊！小学五年、初中两年、中两年，这数数……一共九年，我听说大学销更大咧！唉，五要是城里人，说不定早早上学了，可惜他生在了老林家……”

    正巧林三来消化，他背着手，走上前去，挑眉问：“啥实话？说来我听听。”

    “老五前几天跟我说，要考工农兵大学，哎哟哟，工农兵大学哩！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啊。”

    林爷爷反驳说，“老三是我儿，他拿电影票孝敬我是应该的，啥叫拿人家手短？你这老婆，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他用烟杆敲了一桌，“老三当时可问你要不要了，你说不要，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现在翻旧账，我不认哈。”

    前些年，林爷爷见人就说这句话，生怕别人不知。老林家一般况，林说了算，在大事上，还是林爷爷主。

    林三完全没了上班时候的正经劲儿，他现在这模样，活脱脱一个二。

    有人嗤笑了一声，“你啊，老说五啥？说别的吧，我这几天咋没见着三？他啥去了？”她可看不惯林暗戳戳显摆的样。

    有个老妹比较憨厚，她咧嘴：“你愁啥？五这么争气，给你考大学，你还有啥愁的？要五是我儿，我不乐死才怪。你啊，在福中不知福，我看等五考上大学，你的好日就来咯。”

    林秋板着脸，反驳说：“我爸和我才不是蛀虫呢！”他爸在公社活，他会修东西，整个生产队都没有比得上他爸和他的人。

    在这个年代，农民是光荣的份，虽然穷，但安全。

    林爷爷突然板起脸，严肃：“我，林树，十八代贫民，背景上净净，政治上清清白白，立场更不用说了，农民阶级和工人阶级永远是一家，我永远跟着组织走。”

    林在心里翻了个白，说老三啥？给她丢脸的玩意儿。

    黑娃脸上挂着的得意立没了，他吞吞吐吐说，“没啥，你听错了。”

    林：“……”你胃啥时候小过！

林没好气说：“咋了？你还护上了？不就是给了你一张电影票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宝贝孙女还在省报上发了文章呢，他林三比的了？”林越说越来气，“一张电影票就把你收买了，你立场可——真定！我鄙视你！”

    林被气得说不来话了，她猛地站起来，甩了甩膀，“我不跟你说了。”她要找她老妹聊天。

    “是啊，老三啥去了？觉好些天没见着他了，难不成又去看电影了？”憨憨的老妹放鞋垫，“队里没了他，我心里空落落的，原先工后还能看会儿戏，现在三不在，我胃都小了不少。”

    林爷爷又吧嗒吧嗒了一旱烟，“你别小瞧这段话，它的本事大着呢。”

    黑娃翻了个白，“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黑娃了一鼻涕，使劲把带往前了，开说，“你爹和你是不是让你养活他们？”

    “野娃！”黑娃叫住林秋，他后背着一个大篓，里面装着树枝。

    林爷爷就纳闷了，这芝麻烂谷的事，林咋记得这么清楚呢。

    林爷爷一就看透了林的小心思，他摇摇，他这个老婆好面不说，还是心非，老三好不容易送回东西了，偏偏嘴说不要，唉，这别扭的，看样只有他能忍受得了喽。

    林门后，火气立翅膀飞了，她挽着老妹的胳膊，嘴里跟烧开的壶一样，不停地冒白气。

    林翻了个白，无语：“林树，这话你都说了大半辈了，咋没完没了的呢？我都记住了。”想当初，她就是被林树这段话欺骗了，她原以为林树是个有文化的人咧，等嫁过来一看，哎呦，大字不识一个，平还不如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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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娃撇了嘴，“你嘛替他们说话？我说了，你爹和你就是咱们生产队的蛀虫，没有一劳动神，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要这些活……”

    林了自己的，矫造作说：“不过，我愁啊。”

    林秋愣住了，“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