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兄闭了闭，像是努力压心中的不快，冷冷开，“其他人我不知，但那少年确实是隶，他耳后的铁链文，正是我朝隶的烙印。”

    听了次兄的话，她再次向那少年望去，他正在低埋土，双手翻的泥土中，后脖颈上一团黑印记，想来，正是次兄所说的铁链文。

    “他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会是隶？”

    “哼，举凡我中原人士，即便是贫贱之家，也皆束发讲礼，只有蛮夷，才会这般披散着发。他一定不是我羽朝中人，也不知是木材商从何买来的贱！”

    卢筠清再次将视线转向那少年，仔细看去，除了披发这，他的相貌与羽朝民也没什么不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是侵犯我羽朝国土的败类，你的曾祖曾为抵御外族鞠躬尽瘁。筠清，不要滥施善心，现在，回屋去！”

    “以后，凡有外男在，便不可来此！”

    作为信奉“人人生而平等”的现代人，卢筠清对他这番话自然不认同，但人在屋檐，只能暂低。她无法对一个古人大谈平等友，两颗糯米团对这个隶少年也不过杯车薪。

    她顺从地回了屋，只盼在一次的功课考校中，次兄能对她宽容一些。

    隶和狗

    夜渐，明月悬，卢筠清提着一只小竹篮，蹑手蹑脚地走房间，向后院走去。

    这个时间，姑母已经散完步回房，开始喝茶读书；姑父照例在丹房中求神问卜，推演第二日的运势；次兄的房中亮着灯，一定又是在练习书法；兄的房中则飘悠扬的古琴声……

    很好，大家都在忙，没人会发现她要的事。

    离开她住的小院，走过一条栽满竹的青石板小路，推开竹制的篱笆门，就来到了后院。

    再穿过新栽好的两排果树，她走到了墙边。

    一只白胖的小狗正趴在地上，见她到来，不像平日一样起来迎接，只是尾无力地轻晃了一，一双黑似的珠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