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也没说不让你去啊。”

    纪明遥向西看天边火一样的晚霞：“一日一封信倒也不必：上次你去定凉，前后也快一年，一封信都没有，我不是也没说过什么。”

    崔珏握着夫人的手了又松、松开又握。

    他歪找夫人的目光。

    纪明遥躲。

    纪明遥再躲。

    纪明遥忍不住笑了。

    “你不想让我去？”她又忙装严肃。

    “……不是。”崔珏只能说心最真实的想法，“我……舍不得你。”

    “那就是想带我去？”纪明遥追问。

    “想。”崔珏轻轻吐气，“但夫人不喜门，尤其是，远门。”

    “是不喜。”纪明遥笑，“可我想和你去！你必须带上我！”

    他秋闱考官、被关贡院的二十二天，她都每天算日。这一外放可不是几十天的事，是几百甚至上千天哇！

    写信什么用！

    “我也舍不得你！”环住崔珏肩，纪明遥轻声说。

    崔珏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回房。

    “完了……忘了。”

    走到一半，纪明遥遗憾：“我第一次的面，还想给你尝尝来着。虽然就一般——”

    崔珏停步。

    “天冬。”他命，“去把夫人的面端来。”

    “是！”天冬一溜烟跑回去。

    “现在都坨了！”纪明遥忙说。

    崔珏笑：“无妨。”

    回到房中，他先吃一碗素面。

    “比我第一次的好许多。”他笑，“这就算明日的寿面了。”

    “那可不行！”纪明遥拒绝，“你又不是今天过生日。”

    她转移话题：“外放的事，你告诉大哥嫂了吗？”

    “先叫观言去说了。”崔珏，“晚饭后，再找大哥细说。”

    丫鬟们正经摆上饭菜，两人便先用饭。

    重活第十七年，纪明遥过最远的门，还是去年秋猎随驾到金岭行。如何跟随外放，外放后该怎样与当地官员家眷际，路上和在任都要注意什么，她是既无理论知识，更无实经验。

    用过饭，她便与崔珏一起到正院来。

    崔珏与大哥先说公事，她便问嫂她该的事。

    大哥儿在上月满月。孟安然了月，养得安泰、红光满面，生产的亏空大约都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