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谁，都能过得好吧。

    她的生活，是……她自己亲手得来。

    纪明达默默泪。

    其实，她早该明白了。

    只是她从前不愿意这样想，更不敢相信。

    毕竟，从年幼到成婚，她才是同龄之中最优秀的姑娘，文武皆属尖。

    而明遥，几乎无一所啊。

    “为什么，祖母从没教过我，女也能靠自己挣得功名。”她问祖母，“四妹妹和徐三妹妹都考了女医学堂，将来或许能如几位女太医一般，得官、受封，光耀门楣，也能被人称呼一声‘徐太医’、‘纪大人’。”

    她又问自己：

    为什么自幼博览群书，分明读过许多女为官、为将甚至称制、称帝的事迹，却从没想过，自己和她们同样是“女”。

    从没想过，自己能以她们为榜样。

    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效法她们。

    只把“三从四德”“相夫教”“夫贵妻荣”奉如圭臬，又看不清明遥的能为。所以，梦见明遥过得好，便以为……她全是靠男人。

    看看满恍惚、容苍白的孙女，徐老太太低了。

    “我以为，你用不上。”她脸发臊，“你可是，国公嫡女。”

    明达是她从两岁那么大亲手养大的孙女。她父亲是世袭罔替的国公，母亲也是国公府的小、侯爷的嫡女儿，从生就是仅在皇家之的尊贵。她又自小聪明、勤奋、孝顺，让学什么都尽力苦学，家府外，无人不夸无人不赞。她这辈，只该嫁给一个家世相当，得上她的男，享一世富贵，哪里用自己辛苦求份？更不用放低段求得男人怜！

    “我怎么想得到，你父亲竟、他竟——”

    徐老太太说不去了。

    纪廷，她的儿，明达的父亲，被剐了三千多刀，已经去了十个月了。

    哎！

    作孽、自作孽！！！

    徐老太太潸然泪。

    抱着祖母，纪明达也忍不住哭了。

    “是我自己，白白读了十几年书，竟没学会多少理。”最后，她哭着说，“不怨祖母。”

    她说：“我该与温从和离了。”

    徐老夫人嘴翕动。

    这会和离，不是连宜人诰命都留不，连温家剩的多少家业，也全便宜了李氏和那个庶！

    但她一看孙女便知，这孩心意已决。

    她最终没有阻止。

    -

    温从知，遭逢大变，纪明达已与从前有些不同。

    但亲耳听她说“和离”两个字，仍叫他震惊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