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玲也不回地说：“因为你们没有家族荣誉，但我有；因为你们不撞南墙不回，但我不是；因为你们过于理想化，但我知现实的残酷；因为……”

    “人所难。”

    没等蒋玲说完，林柏楠冷冷地截断。

    蒋玲脚步一顿，扭回来，愤怒在眸中涌而：“……你说我人所难？林柏楠，我给你的自由还不够吗？你去医疗械企业实习，我哪一次不是睁一只闭一只？我老早就知你偷学吉他的事，我阻止过你吗？”

    “你不预这些小事，好像给了我什么恩惠似的，不就是想让我在最后关听你的？”

    “林柏楠！”蒋玲怒气填，“我看我就是对你太纵容了，才惯得你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

    那一刻，少年不再对心藏的痛苦装聋作哑，这些年埋藏的负面绪全然倾巢而。

    他冲蒋玲不择言：“你打着护我的旗号限制我的自由，让我受限的到底是椅还是你？小时候，你教育我，说儿时朋友没有意义，所以我才瞧不上家属院里那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孩。你说玩玩不如背单词，不如读唐诗，你也只在我七岁生日那年给我买过一个达机人，我连个玩都没有，所以才想骑别人家的自行车……”

    “别说了！！！”蒋玲带着哭腔尖叫。

    千禧年那个雪天的惨痛记忆朝蒋玲伸了利爪，在她的心划了一血淋淋的。

    自私

    林柏楠息声浅不一, 小鹿，却始终没有泪落，他呢喃：“妈, 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想学医, 我讨厌医院, 可你一次也没问过我为什么？”

    “……”蒋玲不敢碰这个话题。

    “因为我讨厌的医用床，因为我讨厌能在我鼻腔里残留好久的消毒的味, 因为我讨厌住院走廊整晚亮起的灯让我无法熟睡，因为我讨厌每次医院就能想起过去……”稍作停息, 再次开，林柏楠的声音颤抖地失了音调，“妈, 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一整天盯着天板看的人是我, 打吊瓶打到浑的人是我，从到脚扎针扎几十的人是我，被医生用刀划开的人是我……”

    “胡说！你本不是那么脆弱的孩！”

    “我那时才五六岁，我会害怕，会留心理影, 这是我讨厌医院的真正原因……”没想到蒋玲的第一反应是驳斥他, 林柏楠苦涩地笑了，“与其说讨厌, 不如说恐惧。这些我从来没跟你透过，我不想你更心，不愿你更不好受。我考虑了你的受, 可你没有考虑过我的受, 你只在乎你想要的……”

    “……”

    一席话直击蒋玲的灵魂，她说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