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正是顾清辉，微微摇首，嗓音如风中泠泠摇曳的铜铃：“不了，你去收拾几件衣服，过几日我们去上京。”

    前掠过了少年昳丽的眉。

    仔细一看，她的容貌竟然与大郑夫人、裴姝都有几分相似。更贴切地说，是大郑夫人与裴姝均匀了些少女的姝，论容貌，这两人是远不及这少女一般动人。

    这才是帝王之相啊。

    另有人忽然声：“倒不如——就照从前所计划的那般，请王妃吧？”

    伴随着烛“啪”地炸开，曳开幢幢光影，桌前的少女像是被惊醒了，微蹙着眉，了额角。

    “是啊，请王妃罢。”

    顾清辉嗓音低了去：“无他，只是想念族中亲人罢了。”

    还有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都觉得起兵这事儿不能再拖，再拖去，牧临川声势又起，只怕再起兵就师无名了。

    “王妃不看书了吗？”侍女笑着询问。

    男人嗓音沉而有力，自有一番杀伐果断的上位者的气势。

    一星烛火落在少女邃的瞳孔中，摇曳一线清冷的光辉。

    她着一袭淡紫襦裙，圆白皙的耳垂饰以葫芦形状的白玉耳坠，光华敛，人得不可直视中，又着些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殿如今已收服了賨人，拿了蜀。此时正宜命崔素北上荆州，与殿回合，直驱京师。”

    “上京？”侍婢无不愕然，“好端端地怎么要去上京了？”

    “请王妃吧。”

    众人接耳了一阵，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牧行简。

    “这暴君狡狯，铦巧好利，贪图享乐，如今这番举动也不知是何用意。”

    自书斋中来

    众人一怔，俱都又炸开了锅，然变了脸，痛心疾首地大骂：“放肆！！王妃这是要置殿于何地！这何人想的昏招！还不拖去斩了？”

    牧行简眸转，沉默不言。

    未多时，竟然又都纷纷步了席位，跪倒在地：“牧临川无，政苛民怨，四海横，天土崩，还请殿早作决断，还我大雍太平，还我大雍百姓一清平盛世罢。”

    烛火幽微。

    觑着牧行简的脸，另一幕僚神凛然，躬拜：“殿，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如今大雍沉疴甚剧，文法羁縻，吞舟多漏。臣斗胆请王妃，助我大雍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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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不好再劝，只好作罢，看着牧行简这沉稳缜密的模样，心中不由叹。

    时人崇佛，名多与沙门释教有关，那位大名鼎鼎的少年天，小字正是“文殊”。

    ……

    顾清辉叹息了一声，微不可察地念：“文殊。”

    少女未束发，青丝垂落腰际跪坐在桌前，如瀑的秀发勾勒窈窕的腰。

    “许久未曾回京，”顾清辉喃喃，“也不知阿父与阿母可好？”

    “诸公的心思仆已明了。”牧行简神未变，微一抬手中断了讨论，“此事，容后再议罢。”

    ……

    夜转。

    牧行简不慌不忙弯腰去扶，沉声：“诸位请起，仆亦知晓诸位这番为天为百姓为大雍的忠心，仆槌鲁无能，忝居位，得诸位信赖，与公同心，共襄国是，定不会辜负诸位所托。只是，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