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茫雪夜中。

    第10章城

    此日之惊心动魄，曲折反复，思之令人胆战。因此这一夜里众人冒雪赶路，虽天寒难行，却无人叫苦喊累，只盼着能赶快离天门城那是非之地远一。

    阿雀尚且年幼，熬不住困，随着车颠簸很快再度昏昏睡去。然而睡到半夜，或许是车碾过了石，动静太大，将他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睛，借着一盏小风灯的光亮，看见闻衡倚着车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

    他还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醒着，连平日里的生疏敬畏都一并忘了，想到什么就叫什么，两个字拖了又念得糊，像在呓语，又仿佛是撒。

    闻衡果然被他叫得回了神，俯凑近拉他的手，轻声问：“我在，怎么了？”

    阿雀用力眨了眨，好让自己前清楚一些：“公怎么不睡？”

    闻衡低看他，掌心轻轻压在他上：“睡不着。”

    他手心很凉，不是正常的那凉法。阿雀抓着他的手，觉得不对：“公，你冷不冷？”

    “不冷。”闻衡试图将他的手扒拉来回斗篷里，“你睡你的，别说话了，小心走了困。”

    阿雀默默地翻坐起，爬到他膝上，扯过斗篷来将二人团团盖住，以自温替他取。这时他才觉到闻衡的衣襟上一片冰凉，布料的躯却散发着人的意。

    闻衡睁睁地看着他自己把自己安顿好，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个温的小躯。阿雀像是突然间黏人起来，手脚并用地扒住他的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粘在他上。

    傍晚时睡的那一觉不但没有让风寒症状有所缓解，反而愈见严重，只是闻衡怕动摇军心，有意隐瞒不说，唯有阿雀一直跟在他边，又天生锐，才能察知一二。

    两人近得呼可闻，心渐渐成一。他这举动虽未见得能缓解病痛，倒让闻衡心里熨帖许多，一时也不觉得如何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