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抬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屋中有人，范扬猛然反应过来谁在卧房，珠差瞪来：“他、他……”

    闻衡不以为意，取走了盒：“有事等会儿再说，去东堂等我。”

    他怔怔地捧着这对银镯，不解其意，

    房门在范扬面前无地关上。他被“闻衡房间藏了个人”这件事砸蒙了，没来得及及时离去，片刻后窗里忽然漏几句细碎低语。习武之人耳力绝佳，他听见薛青澜清亮的嗓音里带着困意，尾音懒洋洋的，让人很难把这声音与那个冷若寒星的少年联想到一起。

    “这是什么？”

    他满心唏嘘，命人多给厢房添些炭，以免冻着贵客，自己则回去给闻衡拿东西。另一边，“傻乎乎的小薛公”连厢房的影都没摸着，直接被闻衡了正房。

    巧的铜锁扣弹开，匣中红绸上一对嵌宝银镯。那银镯分作三，主环錾卷草纹，上两环成细细的竹节，中间嵌接以羊脂白玉和红珊瑚拼成如意结，工细造，足见巧思。薛青澜拿起其中一只，只见侧錾着“百疾不侵”四个小字，另一只上则錾着“万寿康宁”。

    “什么？”

    茫然望向闻衡。

    薛青澜摇了摇，小声说：“不冷。”想到什么，忽然又撑睡看向闻衡：“你今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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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衡拉过他的左手，取錾着“百疾不侵”的那只镯给

    闻衡将木匣放在他手中，：“打开看看。”

    小院连着隔鹿鸣镖局，闻衡偶尔山就在这里歇宿，一年大概能来个三四回。他屋中陈设原本不多，今日却多添了一个半人的熏笼，烤得满室温如。薛青澜洗漱更衣已毕，窝在锦被堆里打呵欠，窗外还有隐隐人语喧嚣传来，如昼灯却已离他很远很远。

    他绕过屏风走向外间，推开房门，范扬被门意扑了一脸，心中纳闷闻衡怎么突然怕冷了，一边递上匣，一边扯着大嗓门：“公，咱们这是在山，烧的又是好炭，夜里没那么冷，您小心半夜醒。小薛公那边……”

    今夜像个绮丽的梦境，无端而起，无端而终。他知自己不能奢求太多，片时愉已是天赐，因此从梦中醒来也是心满意足的。

心叵测，此刻恐怕还毫无知觉，傻乎乎地沉浸在本来属于别人的垂怜贴里。

    闻衡见他双眸微阖，似有睡意，走过去在床沿上坐，轻声问：“困了？冷不冷？”

    薛青澜是想问他今晚还会不会和自己一起睡，但这话实在难以启齿，直白隐晦似乎都不太好，正踌躇间，外面忽然传来叩门声，恰好打断了话，闻衡起：“稍等，范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