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简陋的厢房放包袱，换上布短衣。这一路跟着胡昆的见闻令他意识到纯钧派的势力范围远比他想象得更大，贸然离开或许不是一个好办法，他打算先两天白工，暂且稳住药堂里的人，再寻机会脱。

    赶车来送药的药贩嘴里叼着草，糊不清地说：“刚来时他就在那儿了，劝你还是让他抓走，要不然回冻死在你们门，多晦气啊。”

    更一些的，就是像胡昆这样的执事老，每城只有一位，地位堪比越影山上各峰老，都是武功与手段俱佳的厉害人。这些人上能结官府，能打理生意，如同穿丝引线的蜘蛛，将越影山纯钧派与周边四城缀连在一张大网上，从此休戚与共，同气连枝。

    药铺的活计没什么难度，药这事不到他们这些外行人上手，剩的无非是搬运分拣、过秤打包，只要心细手快就够了。掌柜的对闻衡和吴裕很和善，执事弟毕竟不同于学徒，门派规矩论他们算是师兄师弟，只要不是有旧怨或者格格外恶劣，其实没必要故意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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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布四城的商铺田产，其富裕程度差不多一个小藩王了，更别说还有大批年轻练武的弟——要不是江湖中人不掺和朝堂事，他们恐怕会成为一不容小觑的潜在谋反力量。

弟降成外门，证明天赋资质不够，但还有几分拳脚功夫，纯钧派不会就此让他们退门派，而是送往越影山各城中的田庄商铺，充当执事弟。倘若真是遗珠，三年后门派简选还能重回门；如果志不在武功，有手腕会经营，打拼几年说不定还能成执事总，为纯钧派经营一产业，将来在湛川城安立命，地位堪比乡绅，就是官府也要给三分颜面。

    闻衡此前只对自己外家有些了解，万籁门能在孟风城盘踞一方，一半靠自己经营，一半靠联姻庆王府。这还只是个二门派，换纯钧派这样的屈指可数的大门派，仅仅一座越影山无论如何供养不起几百人。

    闻衡走过去，在那老乞

    闻衡摇摇，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自嘲一笑。这么多年还是没改得了他的少爷病，遇事不由自主先站在朝廷立场上瞎分析一通。如今他自己就是个江湖草莽，自顾尚且不暇，还有什么闲工夫替朝廷心？

    他前所见，才是纯钧派的命脉所在。

    那人发和胡须像疯的枯草，右臂衣袖空地垂落来，仅剩左臂，打着赤脚，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午时闻衡吃过饭，掌柜吩咐去后门搬新运来的药材，一开门差被门一堆黑黝黝的东西绊倒，他扶了门框一才稳住形，低看去，原来是个裹着破袄的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