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又一次问：“路衡谦，这是你想听的吗？”

    薛枞不够聪明，却一次了逃犯，假装忘记替亲人扫墓的日，胆小鬼一样躲在角落偷偷喝酒，却只觉得痛裂。

    路衡谦的声音并无起伏，却忘了仍然牢牢握住薛枞的左手。

    “错了。”薛枞仍旧趴着，半张脸都埋了手肘，直的鼻梁两端被投了一片影，传来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我很喜。”

    “为什么喝酒？”路衡谦看着他，像是在判断能否和他行逻辑清晰的谈，“我记得你并不喜。”

    “薛枞，”路衡谦忽然叫了他的名字，“你和南帆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要看你想听哪答案。”薛枞表现得如同一个标准的、被酒侵蚀了意志的人，半伏在桌面，一只手撑着颌，用一疲倦而异常平静的声音说：“就比如，我喜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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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是。”可惜酒丝毫没能剥夺他的清醒，薛枞端起酒杯，半仰着往咙里又狠狠了一，“你酒柜里的酒太少了。”

    路衡谦打开灯，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才走到薛枞面前，却没有如薛枞所想的那样，立刻开始质问。

    薛枞听到门边的动静，才慢悠悠抬起。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但瞥见路衡谦凝重得仿佛是要即刻兴师问罪的神，不得不打神。

任何时候都要漫。

    “可是，”他凑近酒杯，从透明的杯里认真观察着浅浅埋在碎冰里的戒指，语气里藏着丝很难察觉的轻颤，“它早就已经丢掉了。”

    路衡谦却没有给他逃避的时间，目光直直地看向薛枞，“你是谁？”

    路衡谦将一张签收单放在酒杯旁，示意薛枞解释。薛枞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那上龙飞凤舞签着孟南帆的落款，却是今晨薛枞亲自签收的。

    时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聪明人早就学会了自欺欺人。

    酒很浅，只溅起很小很小的。

    “先别急着表态，”轻微失焦的睛漫不经心地扫过路衡谦的方向，又垂

    薛枞的表有一瞬间的空白，却又很快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意思？”

    “我……”薛枞的神里带着似真似假的茫然，慢吞吞重复了一遍，“和孟南帆。”

    别墅里没有开灯，空调也被迫停止了运转，燥沉闷得难以忍受。

    薛枞的手指被他捉住，摊开了手掌。路衡谦把一枚戒指轻轻抵他的掌心：“告诉我实话。”

    变幻的余晖懒懒扫在羊绒地毯上。

    他又往杯里倒满了红酒，细碎的浮冰窸窣爬升上来。他想了想，才：“能有什么关系。”

    “恶心么？”薛枞问，有什么被倏然扔了红酒杯里，划一冷光，发极清脆的碰撞声。

    他打开门，见薛枞侧斜坐在脚凳上，趴伏在西厨一侧的吧台，万幸还没有要摔来的迹象。手肘边的一支艮第已经见底，另一支空了大半。

    “你说呢？”

    薛枞微弯指节，勾起那枚从前借由孟南帆之手送的戒指，探究似的，往自己的无名指上比划了一：“你想问什么？”

    “你喝醉了。”

    路衡谦推掉了一个饭局，在班峰期的车里堵了许久，回到家时，夕才勉勉、落不落地往坠了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