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忠仁：“咱家亦是这么想的，你说，该怎么？”

    燕思空转了转珠，似是言又止。

    “哎呀说吧。”

    燕思空勉为其难：“投敌卖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韩兆兴尚有老母、女儿、儿媳和孙，以及众多亲眷家仆在襄老家，他们是死罪难逃，倘若公公能大义灭亲……”

    谢忠仁脸骤变，一双灰蒙蒙地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目光冷。

    燕思空知谢忠仁心里早有此打算，只是那毕竟也是他的亲故，他不能自己说来，只能由外人“劝谏”，最后才不得已的姿态。

    果然，谢忠仁摇了摇：“那毕竟是咱家一同胞的妹妹，不、不行……”

    “公公呀。”燕思空劝，“连韩兆兴都不顾全家命投敌了，他为了自己和三个儿，放弃了韩府百余，您还替他顾念哪门亲？”

    “可是……”

    “就算公公无所作为，他们也死定了，若公公愤慨的模样，秉公灭私，再向陛谢罪，陛念在公公多年服侍的份儿上，定会于心不忍的。”

    谢忠仁皱着两尖细地眉，十分踌躇。

    燕思空苦婆心地劝着：“公公如此重重义，可想过韩兆兴为了保命和延续香火，将公公置于何地？”

    谢忠仁面显怒容。

    “公公装个病，在陛面前多多谢罪，我等晚辈也会为公公求，先把这大劫度过去，才是要啊。”

    谢忠仁的心腹太监也劝：“公公，驸爷说得对啊，是那韩兆兴不义在先，再说，他一家百余是他自己害死的，他还连累了对他恩遇有加的公公，公公对这杀千刀的小人，还讲什么仁。”

    谢忠仁叹了气：“咱家不愿那无无义之人，奈何韩兆兴我……”

    “公公想通了就好。”燕思空安抚，“我今日就面圣，先为公公求，说公公被韩兆兴气病了，隔日公公就带病，向陛请罪，要陛夷韩家一族，给天人代。”

    谢忠仁攒着枯树枝一样苍老的手指，狠狠说：“好！”

    燕思空暗暗一个笑容。

    ——

    探望完谢忠仁，燕思空不停蹄地了，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因为这是他苦等多年的时机。

    谢忠仁这个扎广、毒天的，屹立三十年不倒，熬死了颜廉，害死了封剑平，使阉党遍布朝野，多少忠臣良将成为他手冤魂，如今置他于死地的机会终于来了，稍有不慎，再被他逃脱，这老贼怕就寿终正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