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法袍的他，形大而颀，大片大片滴血般的鲜红将他无暇玉的俊颜衬得愈发清冷而肃穆，庄重得不似凡人，令人想要跪拜于他脚，半不敢亵渎。

    “夫人说得对，所以，我也要弹劾我自己。”燕思空让开一步，将后之展示给万看。

    燕思空一字一顿清晰地说：“谢、忠、仁。”

    她的心直往沉：“你要弹劾谁？”

    “走在人间是人，走在间是鬼。”燕思空勾一笑，俯在她耳边恻恻地小声说，“你猜猜看，当我穿过京城，走过午门，踏过金桥，步的那个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殿，是人间，还是鬼域？”

    阿力拿起刑枷，犹豫地看着燕思空。

    “还有诸多阉党。”燕思空顿了一，“达一百三十八位之多。”

    燕思空回过来，冠上浮刻的獬豸狰狞地凶相，仿佛吐纳之间，就能吞尽罪恶与黑暗，可他的面却沉静若，只有那对漆黑的瞳眸，正在筹谋着席卷一切的风暴。

    阿力给燕思空上了沉重的刑枷，铁碰撞合扣的脆响声回在屋，使得本就沉闷的空气更如凝固了一般让人难以息。

    一般人难以生这般鱼死网破的决心，因而如此庄重的死弹，已有几十年不曾见过，燕思空今日之举，必将载史册——无论对他是褒是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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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惊得后退了几步，看着燕思空的神，充满了恐惧。

    那是一副刑枷。

列于前，接受皇上和百官的质询。

    燕思空柔声：“夫人莫急，小心动了胎气。”

    经燕思空的提醒，万才想起来，自己听到动静就急匆匆赶来，忘了上假的肚，幸而她态曼妙纤瘦，并不显，她意识地捂住了肚，突然，她恍然大悟，不敢置信地指着燕思空：“你……原来你是为了……”

    万如遭雷击，前之人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就像他们是第一次相见，可笑这竟是她成婚三载的额驸！“你、你要弹劾谢忠仁？”

    万几步冲了上来，视着他：“燕思空，你到底想什么？！”

    燕思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夫人会为我求吗？”

    燕思空用双手郑重地举起一个厚达半尺的奏折：“来吧，给我上。”

    万轻咬薄：“你不就其中之一？”

    “原来这么沉……”燕思空喃喃。这东西，元卯着它赴刑场，封野着它牢狱，元南聿更是在十三岁的垂鬓之年，以单薄的躯扛着它走过千里的放之路。

    “……为何？”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燕思空淡淡一勾：“阉党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夫人为何问‘为何’？”

    当万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燕思空已齐整完毕的背影，她呆住了：“你……”

    他所受的苦楚和煎熬，又算得了

    那邃地双眸望万中，令万不寒而栗，她颤声：“燕思空，你是人还是鬼……”

    “为夫此去，生死难料，望夫人看在你我的结发分上，为我求。”燕思空再次举起了手，命令，“阿力。”

    从第一见到燕思空起，万就知外界所传非虚，他是除表哥以外，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可偏偏他……偏偏他是个无无义、无羞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