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封野要亲自领兵来辽东的消息，燕思空有几日确实是心神不宁，他料朝中形势不稳，封野怎么都不该擅自离京，多半会派元南聿来，却没想到……

    那时候的他，该有多少伤心、多少绝望，可自己亲手将他推向了悬崖。

    封野满面的肃杀之气：“我不只是为了他，解除了辽东之危，我才能专心对付陈霂，否则腹背受敌，我们能撑到几时。”

    封野眸中却只有定：“叔叔，我一定要亲自去。”

    元南聿声：“是。”

    “我不准！”一声厉喊，封越大步跨了屋，“你不能离开京师！”

    “你、你为了一个男人……”封越气得胡直抖，“你如今是坐拥天的狼王， 不是桀骜骄纵的小世，兹事大，岂容你这般任妄为！”

    封野盯着那信，前浮现了俩人最后一面时，燕思空那平静的脸，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不打算回来了？那时候的他，也许心里正在向自己求救，中却说着诀别的话语。

    “叔叔。”封野打断他，“有你坐镇京师，陈霂一时半会儿打不来，辽东乃我北境门，一旦城破，危害恐怕远胜于陈霂。叔叔说的对，我是为了燕思空，但我同时也为了辽东百姓，即便他不在，我们早晚也要兵救辽东的。”

    封越僵住了，封野那英锐的目光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气势之迫人，如无形之利刃，贴着他的颈项吻过，令他发麻。

    而自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恨他……

    ——

    元南聿哽咽：“二哥真的活着，而且去了……不，回了……家。”

    “我从未说过不救辽东，但不需你亲自去。”封越厉声，“你是狼王！”

    封野痛苦地闭上了睛，轻声：“我要兵辽东，我要亲自带兵，我要去救他。”今生今世，他不准任何人再伤害燕思空。

    “你分明就是为了他！”封越脸发白，“你与他纠缠了十年，十年！你可记得你已经有了家室，你的妻妾自被你送往大同，你不闻不问，你的两个儿生至今，连名字都还未取。”

空的字，是燕思空写给他的信。

    封野忍着悬框的泪：“他还活着， 他在向我求救，他……他活着。”他的空儿活着，此时此刻，这仿佛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对，我是狼王。”封野目光犀利地瞪着封越，“我要亲自去。”

    “我们应该想到的，若二哥活着，又怎会坐视金贼染指辽东。”元南聿激动地说，“二哥一生重重义，心里始终记挂着辽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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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空儿活着，真的活着！

    元南聿握了握拳：“不是，这真的是二哥的信，二哥在广宁，在辽东，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啊。”

    “叔叔替我取吧。”封野冷，“爹不在了，叔叔为尊。”

    “狼王……”

    “京师就托付给叔叔了。”封野起，“阙忘，整军。”

    封野踉跄着后退几步，坐倒在了椅里，他哑声：“阙忘，我是否在梦中？”一次又一次，他在梦中向着燕思空走去，可每每醒来，不过一场空，便如从云端坠炼狱，万劫不复。

    “你……”封越指着他，“你不能去辽东！我们起于末微，付了多少才有今天，若你离开京师，陈霂岂能错失良机，又或你在辽东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