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震惊了半晌，最终却是苦笑了一声，“原来你一早就知了。”

    苏岑急忙接来，迟疑了一：“两幅？”

    李云溪轻轻咬了，纤细的指节搅在一起，泛一冰冷的苍白，半晌才：“看吧。”

    苏岑不在的这些日张君都吩咐人把这些兰打理的不错，苏岑值房里的火炭一直没断过，有几株建兰甚至有了苞。

    李云溪猛地看了过来。

    大理寺

    “那块墨锭。”李云溪

    苏岑轻笑了一声，抬起来，“画我就不必看了，我大概能猜来你画的是什么。那我是唤你一声李兄，还是——沈于归，沈姑娘？”

    李云溪难得没带他那小随从，手里拿着两幅画，指节都给冻红了。

    苏岑低忙着泡茶，都没抬，直接问：“你当真想让我现在看？”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苏岑伸手示意李云溪喝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轻啜了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于归，宜其家人。沈存三幅《桃夭图》里所的宝藏，指的就是你吧？”

    苏岑稍稍诧异了一，他到京中一年，结识的人不多，能到大理寺来名姓找他的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吩咐人把人请来，苏岑间换了件衣裳——他之前那件倒腾草沾了泥，等换完衣裳来，发现人已经到了。

    “劳烦你送一趟，”苏岑去找茶叶，也没回地问：“碧螺可以吗？”

    “我去过了，你家人说你不在，”李云溪也没推辞，坐接着：“我觉得还是亲自到大人手里比较好，就冒昧过来了，还望大人莫怪。”

    李云溪显然还陷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喃喃问：“你……你怎么知？”

    苏岑看见人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时候能到这里来找他的，确实只有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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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溪轻声嗯了一声，等苏岑捧着茶罂回来，几经纠结，才小声问：“那画你不看看吗？”

    是李云溪。

    苏岑没有吊人胃的习惯，边给李云溪沏茶边：“我知你就是当年沈存那个女儿，也知画斋掌柜是你家家，还知你跟他合谋杀了徐有怀三个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云溪微微一笑：“大人给的银太多了，那副《疏荷沙鸟图》本来就沾污了，不知几个钱，所以我又自作主张画了一幅，也不知大人中不中意。”

    苏岑找了块帕把兰叶挨个儿了一遍，过年的时候寺里没人，离了火炭这些贵的兰活不过几日，可又不好往家带，这些兰各个繁密茂盛，光是沉甸甸的盆就让人望而却步。正在发愁，门外有人来报，有人求见苏大人。

    “也不是，”苏岑低着喝茶，像一个有问必答的者，难得耐着心思去解释，“第一次在西市看见你我没往这方面想，后来画斋老也刻意说过，沈家八岁的小女儿也死在了那场火里，官方案档里也有记载，我不是什么鬼神论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去想什么起死回生的事儿。真正坐实这个怀疑，是在潇湘居，你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我。”

    苏岑看也没看，把画收，引着李云溪落座，又吩咐人烧了送过来，回问：“我记得我当初留给你的是我家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