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唐蘅一人，他伸手去掏房卡，指腹戳到尖锐的棱角，是那只烟盒。

    小巧的白烟盒上写着：SevenStars

    唐蘅掀开盖，里面只有两支烟，细细。

    七星牌女烟。唐蘅知李月驰不会买这烟。六年前李月驰最常的是五块五一包的黄果树，偶尔也七块五一包的装红塔山。那时候他还在乐队里唱歌，为了保护嗓所以并不烟，但是很喜把李月驰的烟抢走两，然后故意在滤嘴上留一圈咬痕。

    李月驰会有无奈地看着他笑。

    唐蘅忽然收手心，用力，把白烟盒攥，扁。几秒后他徒然地松开手，呼一气。

    这是李月驰的女朋友的烟。

    “贴上”

    早上七半，唐蘅站在酒店自助餐厅外，他起得早，已经吃过了早餐，而其他老师和学生尚在用餐。

    凌晨时分似乎过一场小雨，此时天已晴了，光落在微微的青灰地面上。唐蘅正望着青砖的纹路走神，听见后传来脚步声。

    卢玥背着个双肩包，冲唐蘅笑笑：“师弟，昨晚没睡好？”

    “有失眠，”唐蘅也冲她笑了一，“我脸很差？”

    “黑圈有重。”

    “哦，我没事。”唐蘅心想，怪不得刚才几个学生碰见他都像见了鬼似的，迅速一句“老师早上好”，踮起脚溜了。

    “我听说你昨天吐了，”卢玥把几缕碎发挽到耳后，关切地问，“昨晚喝多了？”

    “也不能指望师兄一个人喝，”唐蘅笑，“今天悠着。”

    卢玥，声音带着几分歉意：“今天应该还有饭局，明天村调研就好了。”

    “没事的，师。”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眺望着远蔚蓝的天际线。唐蘅心中生几分悔意，昨晚孙继豪问他之前是不是来过贵州，他报复似的说来给对象吊丧……现在怕是卢玥也知了。冷静来想想，说这话纯粹是逞一时之快。李月驰好好地开着小店谈着恋，倒是他，为自己凭空造了个谣。

    从昨天午铁抵达铜仁，到现在，糟心的事一件连着一件。这调研为期十天，据徐主任说，工作安排得很满——唐蘅希望果真如此。他稀里糊涂地被徐主任拉来差，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顺利完成工作，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