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的啊，”安芸若有所思，“是不是得很白净？留个蘑菇。”

    “对对对，可乖了，”蒋亚坏笑起来，“我听说他也是弯的。”

    唐蘅冷漠：“你这么有兴趣，你上吧。”

    “别啊，我帮你牵个线，认识一呗。”

    “不用了，没空。”

    “你他妈……”

    “算了算了，”安芸打断蒋亚，“反正他还有一年就国了，到国泡洋鬼嘛。”

    后来唐蘅还是见了那个键盘手——被蒋亚骗过去的。确实是个白净乖巧的男孩儿，大睛，蘑菇，一米六八的个，怎么看怎么像中生。他有个和自气质极其不符的名字，吴志豪，大家都叫他阿豪。

    唐蘅向阿豪坦白自己没想谈恋，阿豪表示理解：“我也想找个比自己矮的。”

    唐蘅：“……哦？”那是不太好找吧？

    “你是不是误会了，”阿豪羞涩，“我是1啊。”

    唐蘅：“……哦。”确实看不来。

    两人就这么差错地成了朋友，在这个暑假的末尾，唐蘅再没见过李月驰，他要么和蒋亚安芸一起排练演，要么和阿豪一起闲逛。阿豪是土生土的武汉人，对武汉gay吧熟悉到比自己家还熟，两人勾肩搭背地一家一家逛过去，一个是为了寻找比自己更矮的男朋友，一个是百无聊赖，打发时间。

    再之后就开学了，唐蘅和蒋亚升大四，安芸开始念硕士。说她和李月驰都是大伯的学生，应该经常一起上课。但唐蘅从未听她提起过李月驰，想必是故意的。其实唐蘅觉得无所谓，他没那么脆弱矫，九月初社会学院举办讲座，主讲人是芝加哥大学来的教授，恰好是唐蘅有意申请的学校。那场讲座他当然去听了，意外碰见李月驰——其实也不意外，毕竟都是一个系的。唐蘅去得晚，坐在演讲厅中间的位置，而李月驰坐在他的右前方正数第三排。隔着一个个乌黑的或是秃的脑袋，唐蘅安静地打量李月驰。近一个月不见，李月驰好像瘦了一，总得来说变化不大。唐蘅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结果也没有，只是有些说不清不明的绪像蜻蜓似的掠过心，一晃而过，不提也罢。讲座结束后嘉宾先离场，然后学生们涌向前后门，一大群人，挤牙膏似的慢慢挪去。就是这时唐蘅看见李月驰，李月驰也看见他。

    李月驰的语气既客气又疏离：“学弟，你也来听讲座？”并且说了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