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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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驰回：“怎么了？”

    “真的。”

    “小心，有台阶。”李月驰说。

    李月驰描述得云淡风轻，唐蘅却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了，一一地痛起来。他想到，当他们都去北京领奖的时候，李月驰因为不起路费而留在武汉。其实李月驰一定很想去吧？就算没去成，也一定很焦急地盼望着评选的结果吧？他是那么勤奋那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信他们的作品会得奖。

    然后他垂眉，认真地说：“它们怎么能和你比。”

    “为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桂小径的尽。像是一个广场，但又了很多树，黑黢黢的，放望去，只有一两盏路灯。

    可是他等来了什么？

    “就算你有错，”唐蘅咬牙，“他们不能那样对你。”

    “……没怎么，”唐蘅两步赶上去，“走吧。”

    “怕你不相信我。”

    走学院，两人分开牵着的手。师大的校园比汉大袖珍许多，四是参天大树，到了夜晚，显得十分幽静。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路过安静的池，走一条满是桂香味的小径。路灯把影拉了，唐蘅低望着路面，看见李月驰的影就在自己脚，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条游弋的、抓不住的鱼。

不敢看了。

    “李月驰。”唐蘅忍不住唤他。

    “真的？”

    “有时候，”他注视着唐蘅，“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保研的时候汉大数学系没有名额了，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本校数学系，一个是汉大社会学。我们数学系有个老师很喜我，叫我留在本校跟他项目，有钱赚，但我拒绝了。其实不是因为我非要读社会学不可，也不是因为我不缺钱了……”

    “我来武汉上大学之后才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唐蘅……农村‘没有’同恋。”

    李月驰脆：“不行。”

    “你害怕你是同恋？”

    “我……我相信。”

    “是因为我看不起自己的，每次从这过我都不敢看这个奖状，如果我对自己坦一，也许就不会……”

    “你就当，就当这是认识我的代价，好不好？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就不会选社会学，也不会认识我了。不是你不好……这只是认识我的代价。”

    他笑了笑，又说：“还怕你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这样？”

    “无所谓，都过去了。昨天我生气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这件事，但是瞒不住了。”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五分钟

    “他们去了北京，拿了一等奖，奖状上没有我的名字，”李月驰很平静地说，“是吴寺和潘鹏的，另外两个人，算是默认吧。”

    “是我活该，”李月驰一字一句地说，“那时候我同意和她在一起，其实是想试一，究竟我能不能喜上女孩，我是不是同恋。”

    “报复我。我和吴寺在一起的时候，连手都没牵过几次。后来她拿我的校园卡借书，看见了我的借书记录，”李月驰低着，兀自笑了一，“我借过很多研究同恋的书。”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唐蘅急切地打断他，“你说你觉得一切都有代价。”

    “李月驰——”唐蘅握住他的手。

    “不可能。”

    “李月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