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外祖母在谢漪府中，她要见，必得经谢漪允许。

    原以为会作一番之争，不想谢漪却甚好说话，问：“何时？”

    “明日。”

    明日恰好休沐，皇帝也不必学，倒是合宜。

    谢漪颔首：“待明日，臣来迎陛。”

    如此，便说定了。

    刘藻已大半年未见外祖母，她不免满怀期待，一夜不得安眠，只盼着尽早天明。

    皇帝要，并非什么难事，只需知会一声，派遣甲士保护，仪仗开即可。若是微服，仪仗都不必准备。

    刘藻此行，便是微服。她令和寻了衣袍来，束发冠，作了小郎君装扮。和张得很，唯恐陛行在外，有什么损伤，一颗心七上八地个不停，待得知谢相伴驾，方才安心，将小皇帝送到门。

    谢漪在门外等她。她安坐轺车，闭目养神，一仆役见皇帝现，往车旁说了句什么。谢漪睁开睛，朝门望来，刘藻恰好与她对视。

    她看到谢漪起，步轺车，朝她走来。

    天尚且蒙蒙亮，谢漪的上沾了，肩上微微有意，她至刘藻前，看了看她，方行了一礼，侧开，邀她同乘。

    刘藻也不推辞，径直往轺车去。

    一登车，她才发觉，这乘轺车正是去岁接她乐的那一乘。谢漪等她坐好，方扶着车辕上车，坐到她旁。

    前后皆是谢漪的甲士，或骑或徒步，威仪赫赫。刘藻也带了几名侍从，跟在队伍最末。

    谢漪似是有些累，闭着睛，没有说话。刘藻也非聒噪之人，她不开，她正好安静地看一看四周。

    禁四周，并无什么人往来。路齐整净，轺车辘辘，蹄噔噔，而无一丝烟尘。刘藻上回是正旦祭拜庙。庙安城中东南角，奉祀的是祖皇帝。那时刘藻乘坐的是辎车。辎车有四，前有帘，人坐其中，不见外景。故而刘藻并未见过外的景象。此时再见旧景，竟与她去年时一般，分毫未变。

    她们一路往东，经武库，转南，尚冠里。

    刘藻惊讶，谢漪也居尚冠里？她转看了谢漪，谢漪仍闭目安坐，仿佛不闻外声。刘藻便不看她，只自己观察。

    一里门，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皆是着锦衣，冠的士人。偶尔也有轺车迎面行来，见谢漪车驾，多靠边相让，待她们走远，方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