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了一夜的雨。秋的天空此时像被洗过，净得一尘不染。

    光洒，都显得明媚温。顾晚走在涪城学院里，抬看着主两旁金黄的银杏叶，一夹杂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只觉得心久违的舒朗。

    最近算得上事事顺遂，鹰锐的药厂已经收中，实力雄厚的辉明既已彻底倾倒，青城便趁机又吞了不少辉明系的资产、设备、技术乃至人员，加上之前的多时准备，新成立的青城制药完成了一个极漂亮的亮相。借着这东风，青城趁机行了一批资产置换重组，经营重心慢慢转到台面以上，逐渐成为涪城商界的后起之秀。

    能够如此顺利，自然少不了借了几分荀展的东风。江湖上对青城和荀氏的关系有颇多猜测，有人说青城旗的星月馆向荀家二公献了一个人儿，最近颇为得，青城因此得到荀家庇护；又有传言说此次荀展手收拾辉明，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有说是青城向荀氏告了辉明的密，因此荀氏这是一边儿杀儆猴，一边儿奖赏了了告密有功的青城……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无论如何，共识是青城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似乎攀上了荀氏这棵大树，最近风正劲。于是一时之间便没人想那个率先向青城开刀，替大家试探荀氏是否真有意扶持青城的鸟——辉明的血可还没透。

    顾晚信步走图书馆，熟练地在一排排书架间逡巡挑捡，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摞书在阅读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一边儿翻阅书籍，一边儿对照自己刚刚旁听的工程理课的笔记，时而觉得恍然大悟，时而又有更多的困惑难解。

    静谧的时光如般躺过，待他从书本中抬舒展了有些酸痛的，只见图书馆宽大的玻璃窗外，日已西斜。鼻间嗅到隐隐的油墨清香，他忽然竟觉得，这一午的时光，是懂事以来难得的岁月静好——直到左腕上的通讯突兀又不合时宜地一阵颤动。

    他一边儿苦笑着叹了气，一边儿赶忙开信息来回复。荀展上次给他留了“作业”，想必今晚是要验收的。

    ……

    涪城司令。述职会议刚刚结束，随后是联谊午餐会。荀展周旋其间，有人贺他岭北新胜英雄了得，他便谦逊两句，赞一赞多亏父帅带兵有方，小辈都是沾光云云；遇见世，就问候一对方辈是否康健，或者称赞对方家族后辈年轻有为……凡此，皆是游刃有余，言谈举止间分寸把握得极好，无论对方是老是少，是层将帅还是后起之秀，他总能让人如沐风。

    见过的人都不免暗赞荀二公果然好家教，不仅战场上能克敌制胜，私里为人亦是谦逊有礼。

    直到午宴散去，坐回自己的休息室里，他方才卸那层事事周全的面，一边儿扯开军服领系得严整的的两颗扣，一边儿随跟随行的筱吩咐了几件刚刚暗暗记来要办的事儿，待都代完，想了想，又补充：“刚刚李家那个……叫什么来着，李秉彰的堂弟？”

    筱是荀家家臣，打小儿就跟着荀展，是他的家、秘书、副官、侍从，照顾他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今三十上的年纪，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听荀展问起，不假思索：“是李秉宪，目前是前军陈河手的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