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资料的时候，荀展确实十分诧异。他比顾晚更了解那薄薄一摞纸上写的东西有多么惊人的分量。回家之前，他猜到了顾晚今晚的心安排背后也许有什么惊喜，但任他如何想象，也实在没想到这惊喜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而被这消息砸中的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这么久以来，顾晚竟然把他瞒得这样好。他是真真正正的，一端倪也没看来。

    听着顾晚一气不停地说去，坦诚他怎么一路从涪城学院算计到了矿区的那笔易，又私里偷偷临摹了自己笔迹，荀展心里的确觉得不是滋味，甚至本能升起了一警惕——他是真的没对顾晚太过设防。他知顾晚一直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不知顾晚竟真的藏了完全在他掌控之外的底牌。

    如果顾晚确实心积虑想要图谋不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没想到前之人在他面前装乖卖巧，乃至在他婉转承的时候，竟还藏了这样的心思！

    荀展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更多地是震惊。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这背后的义，顾晚接着说的理由却让他一时说不话来。

    他知顾晚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

    往日的霾并非没留半痕迹，比如那白皙匀称的上刺的旧伤痕，又比如这人对周遭环境和他人的状态刻本能般地警觉。

    可顾晚太过坦然，冷静机的模样分明展现韧的里，在艰难的势里往往仍能游刃有余，于是他确实没细想过，那些成功取悦到他的知识趣背后，顾晚居然一直过得这么小心翼翼。

    荀展自以为除了事里放纵外，他不算是个糟糕的床伴，甚至也能称得上是个温柔贴的恋人。可当顾晚直陈了那些压在心底的恐惧的时候，他的心在一瞬间突兀地痛起来，那样烈的压抑甚至让他几乎无法呼。那些绪的线索曾经那样直白地铺在他前，而他竟从未想过低去看一。

    他的阿晚过得太辛苦了，辛苦得让他觉得心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晚以献祭一般地姿态告诉他，愿意为了他赌上自己的全。

    那个面对冰冷的枪和淋漓的鲜血依然镇定自若的人，在他面前因为张把扣在桌上的指尖得失了血。那个一直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的人，把手里心准备的底牌一张张掀开给他看，把千辛万苦预留的退路不留余地地亲手封死，然后承诺会竭尽所能与他并肩走到天地久，问他肯不肯允他这样一个机会。

    心里翻腾着的意再难自持，在理智整理好言辞以前，代他了最恰当的回应。

    他把顾晚拥怀里，地吻了上去。

    顾晚对荀展的亲吻并不陌生。他的吻与他的人一样霸势，总是肆无忌惮地撬开挡路的齿，嚣张跋扈地攻城略地。

    可今晚的这一吻与以往都不一样，显得前所未有的绵密温柔。温的贴上来，耐心地一挲着向里，细腻又地纠缠住细的腔里每一寸温的地方，柔和却定地留再难以磨灭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