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转的是家。

    然后是煮饭婆婆；

    两个沈家小；

    ……

    阿峻睁睁地看着这些曾经住在一起的人，一个接一个从他上移开目光，背过去，走到闻时面前，然后慢慢消失，再不回。

    就连生养他的亲妈，都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只是红着睛久地看着他，然后叹了气，也离开了。

    他没有想到留得最久的居然是李先生。

    李先生似乎有话想对他说，犹豫许久只是摇了摇。他搂着那个黄铜匣，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转过，背对着阿峻走到闻时面前。

    他上的锁链当啷一落在地，黑雾一被闻时收拢走。他的衫终于燥起来，是很温和的天青，上的青苔腐斑慢慢消退，了斯文消瘦的本貌。

    他终于又能说话了。

    阿峻本以为他会跟其他人一样，一言不发地消失于这个尘世间，没想到他居然回了。

    李先生远远朝阿峻看了一，言又止。最后的最后，他问了阿峻一句话：“你知曼升小少爷为什么学你写字么？”

    阿峻皱着眉，不明白他的目的：“因为我学字晚，认字也晚，比他们都不如。学来笑我。”

    李先生摇了摇。

    过了片刻，他才说：“他知你好比较，心思。每次练字功课给我，都扭很久。所以让自己跟你一条线，有个伴，你会好受。这样就算我批人，也是两个一起批，还显得你步大一些。”

    “所以后来，我没再纠正过他。”李先生想了想说，“怪我。”

    年纪小的孩，常会有些大人不能理解的想法，透着笨拙的好意。他以为，相久了又都是同龄，总归能想通的。

    可惜……

    阿峻愣在当场，怔然许久，皱着眉说：“不可能。”

    李先生看着他，却没有再多解释的打算。

    该懂的人会懂，不懂的人，就是此生不相同，没有缘分吧。

    李先生说完这些，不再茫然的少年，转对闻时说：“我有个不之请，不知能不能提。”

    闻时：“你说。”

    李先生垂眸：“我还是想回家再看一。”

    这一，他等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