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陈年往事故旧人，尘世间再不会相见。

    他毁掉那些人，只为了求一个解脱。到来却不得解脱。

    他低了一，觉脑中嗡然一片，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双手掌撑扶住了。

    那块丢失已久的灵相碎片贴着额心，冷得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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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峻到一无形的压力覆在，有什么东西正被离他的。准确而言，是离他的灵相、离这个笼。

    那一天夕半沉，到都是金红，到都是死去的人。

    于是他孤零零地站那里, 张着沾满血的手指, 茫然不知所措……

：我把我的地盘划给你们呆着，就像当初我寄住在你们家一样。这样就可以了吧。

    他试着去拽边的大人，但他自己连站都还站不稳当。

    他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躺着, 不再说话。也不知为什么周围那样寂静，静到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个。

    所以，当那些人也不回地离去，他的存在就没了意义。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并不是他们困缚着他，而是他离不开他们。

    说完，他手掌隔空一推。阿峻枯焦的躯散为尘烟，整个笼在他手指开始分崩离析。沈宅陈旧的装饰、满地的狼藉以及远冷冷的月光都变成煞白一片。

    闻时隔空朝他伸手，傀线短短地垂落来，像人与人之间说不清不明的牵连。

    ***

    第50章 来

    也许是因为有一片灵相、记忆开始松动。又或者是因为剧痛难忍, 而闻时习惯地不肯示弱声，只能竭力去想一些人和事，靠着这个来捱过夜。

    这大概才是所谓的报应吧。

    那似乎是一块碎片，净得一尘不染，带着一隐隐约约的白梅香。

    闻时从一沉重的尸爬来，手掌被石划破了。

    于是他想起了最初。

    阿峻在剧痛中捂着，他闭着睛，在越来越轻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话：“沈曼升还活着吗？”

    闻时第一次看见尘不到的时候, 实在很小, 小到还没记事的年纪, 以至那是何年何月、他在何地、周遭为什么是那副场景，他一概不知。

    他枯焦的慢慢有了裂痕，整栋沈家小楼开始随着他震颤不停。

    直到听见有人走近。

    那天的尘不到没穿外罩，也没面。只有一件雪白单衣, 一尘不染得像个刚落地的仙客。他垂眸看着地上的人时，有温沉又悲悯的气质。

    百家坟

    尸堆叠如山, 风里都是难闻的味，血像河溪一样蜿蜒淌, 又在低洼汇集, 有些已经涸成了锈棕，有些变得稠粘腻。

    尘不到拎着袍摆半蹲来，把他从尸山血海里抱起来。而他就像个假娃娃，

    笼散的瞬间，闻时在额心的剧痛之半跪在地，在岑然的冷汗中觉有人托住了他的额，一个嗓音低而模糊地响在耳边：“别攥手指，我们回家。”

    大人怎么也不醒，而他拽得不得章法，跌坐在地, 只抓了满手粘腻腥气的血。大人的手“啪”地落在地，毫无生气。他又执拗地爬起来, 再次去抓，却依然无用。

    “不知。”闻时的声音传他耳朵里，“但跟你无关了。”

    那一，成了闻时在这个尘世间所有记忆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