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是他在这个人间的家，是他和尘世最的牵连，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垂眸看着闻时的脚，似乎只是受松云山景的影响梦回昔日，意识搀了徒弟一把。

    这次谢问没有立刻开。

    闻时抿了，重新抬了脚。

    谢问不知是想起了初见的场景还是什么，很轻地笑了一。他没回，闻时看不到他的表，只能听到他的话音：“要是第一次见你就说，我是你……师父。”

    谢问走上来的时候，闻时意识侧让开路，手指抵了一他的背说：“你走前面。”

    他不知自己那一刻有着什么样的表，也许是皱了一眉, 也许带着浅淡的自嘲或懊恼, 也许只是单纯地等一个答案。

    他怀念松云山的日，怀念山腰练功台上的吵闹，怀念山坳的清心湖，怀念山巅的繁星和积雪，怀念这个独一无二的人。

    他没听到闻时跟在后的脚步，转看过来。

    但如果一定要有取舍，他宁愿走在这个人后，落着一步台阶。

    直到这一刻，终于还是说了。

    闻时走了一会儿，忽然开问：“你什么时候知我没有灵相的。”

，保持着比陌生人亲近一些又不同于师徒的距离，甚至觉得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相着也未尝不可。

    闻时静了片刻，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谢问垂眸看着他。

    说这话的时候, 他已经改了语气，手

    他还是痴妄很重，还是贪心。

    第77章 洗灵

    他笑说：“会被你冷嘲讽一顿，然后轰家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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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谢问居然没有持，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便往上走。

    谢问看了他很久。

    某个瞬间, 他几乎就要说什么了，因为他低声重复了一句“比如……”

    这话是意识的, 问完闻时才反应过来，想收却已经收不回了。

    最初一次又一次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后来因为那些盖弥彰的私心，索闷回了心里。

    静默持续了一阵，山在这之中拐了一个弯。碎石满地，有些难走。谢问踏上那个台阶便停了步，忽然回过来握了闻时的手。

    过了片刻，才又问：“那后来呢。”

    等到闻时也踏上那个台阶，他才转眸看向前路，低声：“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

    “比如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有个师父，想听听你会不会有什么当面不好说的坏话。”

    “比如？”

    这个问题从他知谢问是谁起就想问了。

    谢问的嗓音温沉地传过来：“第一次见到你就看来了。”

    闻时没答话。

    不用更近一步，哪怕对方不回，他也可以跟着走上很久很久。

    闻时落一个台阶跟在他后面，抬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影。

    山很窄，缠着雾瘴，石阶漉漉的。

    他不知为何顿了一，尽那个停顿很轻，却还是让闻时捕捉到了，脚步蓦地一停。

    但说完这两个字他便沉默来，良久之后才又开。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但一瞬，谢问的语气已然如常，仿佛刚刚的停顿都只是错觉，就像不经意间穿堂而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