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昏睡三天的闻时忽然睁开了睛。

    ***

    卜宁和张碧灵到山腰时，一就看到了墙上细密的裂纹，像是遭受了一重击。

    不意外，这就是刚刚那声音的来源。

    “有人上山？！”张碧灵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猛地转朝四周看去。

    没等她找到痕迹，卜宁就开了：“不是在屋外的。”

    “不是屋外？难不成……”张碧灵盯着那个屋，喃喃：“是屋里的？”

    他们推门屋便发现，里面的毁坏更严重，有一凹陷去，密密麻麻的裂纹就从那里向四面延伸。

    还真是屋里的。

    可是这屋里先前就只有两个人——

    张雅临被张家老祖宗坑害惨了，至今生死难说，躺在那里像一截人形的朽木，连活人气都微不可察，必然不来这样的痕迹。

    那剩的就只有夏樵了……

    可是夏樵一贯胆小瘦弱，不论是沈桥的本事还是闻时的本事，他都一分没学到。要这程度的裂纹，他可能得先断一堆骨。

    周煦这么想着，短暂地占据了主控权，朝夏樵所在的床榻看过去。

    就见之前面朝门外蜷睡的人，不知何时换了方向，正背对着他们，额抵着墙，朝里蜷着。

    借着屋里的灯火可以看到，他在发抖。

    不知是怕的还是痛的……

    “之前他来回翻了好几次，还一直在说话，看着像是要醒了。”张碧灵盯着床上的人，顿了一又说：“不知是因为影还是怎么，我觉他好像了一，发也比原来黑……”

    她这么一说，周煦也觉到了——

    从背后看，夏樵跟他印象中的模样有了微妙的区别。

    “你说他一直说话，说什么了？”周煦问了张碧灵一句。

    “太糊了，本听不清。好像叫了爷爷，也叫了哥，后来语调都变了，就听不来在说什么了。”

    周煦走到榻边，隐约看到了那人的侧脸，确实是夏樵没错。他闭着，眉心锁，似乎陷在某个混的梦境里，又似乎在承受某挣脱不掉的痛苦。

    周煦看他抖得厉害，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叫：“夏樵？夏樵你——”

    “！”

    一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周煦只来得及看见蜷缩着的夏樵抬了一手，就被卜宁占据了主位。

    一瞬，他侧疾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