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走到前，不耐烦的促：“走吧，要不天黑前别想完活了。”

    阿萝放扁担，把桶提到缸边，将倒去，估摸着还得往返两趟，才能把缸填满。

    阿萝回到房间，志贵正在咬自己的腰带，一边咬，一边糊发着音，浸了布，他像在玩一自己跟自己河的游戏。

    腥臊的气息让阿萝沉沉的心，一直往坠去……

    志贵朝她傻笑，懒散的摆动，她住他，告诉他：“不要动。”

    但她现在不能去河边，因为志贵醒了。

    阿萝为志贵换了一衣，然后喂他吃饭，他的嘴总是糊糊说着话，米粥喂去，又顺着嘴角来，阿萝时不时用帕拭，用尽了耐心。喂饱志贵，她草草喝了半碗稀粥，然后收拾碗筷，接着舀浇过菜地，打扫舍，同时没忘记清洗自己的。

    冯婆扶着树休息，木桶倒在地上，里面的早已尽。

    地里的活重，婆婆没有骂太久，狠狠盯她一后，背起农离开了家门。

    她走近了，应了一声。

    婆婆看见桶里的只有一半，眉皱起，再次骂：“每天好米好面养着你，倒不如养驴！这么力气，农活不了，挑也不得，几年不知一个，吃的倒是比猪还多！养你有什么用？！”

    “若他们都是寿的命呢？”阿萝低，盯着脚尖喃喃，“冯婆，我想要个孩，我只求您这一次……”

辣的疼，她低走路，汗睛，视野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单薄而模糊。她不禁问自己：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

    所以洒了满地，也浇了她半截。

    可这世竟是不给女人活路——朝廷规定，只有男人才能立，置办田地家业或是招募劳工苦役，也只有男人才行。若她逃走，便只会有两个场：变成民乞丐；被拐卖风尘地。

    他通常是不听的，乐呵呵的手舞足蹈。

    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要过多久？

    这次挑，她遇到了冯婆。

    冯婆是村里的老寡妇，无儿无女，不知什么时候起起了生意，后来年纪大了，便找些年轻的媳妇去家里过夜，所以名声不大好，村里人对她避之不及，仿佛跟她说一句话，就会被人误会自己不净。

    婆婆骂：“挑挑到龙王庙去了？！臭丫现在才回来！志贵醒了，快去给他穿衣！我们要去地里了！”

    不是没想过逃。

    阿萝把腰带从他嘴里扯来，帮他穿衣穿，洗脸，然后领他去小解。

    阿萝走过去，帮她扶起来，见四无人，轻声问冯婆：“上次跟您说的事，您想好了吗？”

    远远的，听见婆婆在喊她：“阿萝！阿萝！……”

    缸里的又快见底了，她哄着志贵到树看蚂蚁，自己拿起扁担和桶，抓时间门挑，要不停蹄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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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像驴，或者……一条狗，畜生似的被这人间的磨砺来回磋磨，哭不，笑不，连脾气也没了，日复一日忍着受着，直到死了，才是解脱。

    她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一个人。

    冯婆看着她摇：“这不是条好路，我不能害你。好孩，你还年轻，熬一熬，总会熬过去的，只要熬死了你的公婆，那小又是个傻的，家里的田地房都会是你的。”

    她闷不吭声，挑着从婆婆面前走过。

    尽从小就知这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还是迷茫得很，觉得志贵更像自己的弟弟。又因为常常为他的事挨骂，所以她对这个“弟弟”也喜不起来，只觉得烦，无穷无尽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