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生恨，忽而生幸，忽而生怅。

    “想什么呢，墨都给你研桌上了。”耳畔落一低醇声音，容央一个激灵，低，砚里墨果然已经溢，忙掏丝帕去拭。

    官家蹙着眉拦，示意边上的侍崔全海理。

    崔全海立刻上前，麻溜地把溢来的墨净，官家细看容央脸，知女莫若父：“又看走了？”

    容央一怔，赧然：“爹爹！”

    官家笑，提笔蘸墨，在素白宣纸上铺开一墨痕：“还不承认。朕上回就跟你说过了，这挑男人，最不能挑的就是脸。可你呢，从小到大就是个浅的，看人只知看相，连近伺候的都非得要小脸盘，大睛。上回那方仲云的亏，还没吃够？”

    “……”

    容央心：这回可不就是照着您指的方向挑么，挑回来一连方仲云都不如的。

    “那爹爹的意思是，生得丑的人，心就会格外些？”想起王忱，容央心里烦躁，故意呛声。

    官家笔走龙蛇，分毫不怠：“自然。”

    “……”容央气结，“那爹爹又何必广纳人充盈后？”

    官家心虚，故作严肃：“胡言语，你自己睁大睛瞧瞧，这后里的娘们，有几个能及你嬢嬢当年半分风姿？”

    提及先皇后，容央心里一，继而珠转动：“那也就是说，这么多娘里，爹爹至今最的也还是嬢嬢？”

    官家搁笔，忍不住看容央一，。

    自先皇后齐氏殁后，整整十年，无论前朝大臣如何劝谏，他是没再册立过皇后。

    一则是为大婚那日所给之承诺，二则是的的确确没能再如年轻时那般，真真切切、彻彻底底地上一人。

    殿里一时寂然，淡淡龙涎香飘过鼻端，容央声音似也被熏过，倏而变得飘飘的：“因为后娘们不如嬢嬢，便始终最嬢嬢一人……这么说来，爹爹也是个重相的嘛。”

    官家一怔，心知着了她的，啼笑皆非：“词夺理！”

    容央扬眉。

    官家无可奈何，一指案上墨画，开始撵人：“画好了，赶给你姑姑送去罢。”

    每月初十是前往兴国寺后山探望帝姬的日，今日恰巧便是。

    容央轻哼，待崔全海把风后的画收木匣，洋洋留一句“我偏也要学爹爹，挑一个他人难及半分风姿的”，这方款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