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怿面不改心不，把信撕净后，自衣襟里一封密函。

    慢条斯理：“此乃参知政事上官岫私通冀州节度使梁桓生，命其在辽军犯时假意战败，继而向朝廷请旨，要求褚家军派兵前往支援的证据。刘大人是聪明人，执掌乌台二十多年，应该明白此事背后，绝不止假意战败和借兵那么简单。

    “另外，褚家军大战期间，上官岫和范申一人主和，一人主战，人前争锋相对，人后珠胎暗结，多次煽动幕僚搅应敌战略，致使官家错军令，六万褚家军葬金坡关的罪证，以及战败后，上官岫请缨前往北边和谈，在会上以嘉仪帝姬相诱，怂恿辽王向国朝聘的罪证俱在其中。

    “烦请大人拿好，稍后上朝，便于检举揭发，一濯乾坤。”

    朔州刺史提供的举报函被毁，刘石旌便已脸青暴，这厢再闻褚怿让自己拿着他所谓之罪证前去反咬上官岫，饶是手腕剧痛难当，也不由骂：“你……简直痴心妄想，丧心病狂！”

    褚怿一笑，并不恼火：“大人如今年知天命，但膝公，似乎只军司三营副指挥使刘纲一人？”

    刘石旌蓦然听得儿姓名，瞳孔一缩：“你想什么？！”

    褚怿仍旧是气势十足地坐在那儿，往外打一个响指，片刻，便有沉甸甸的脚步声近。

    刘石旌不敢越过他车，扑至窗前朝外看去，只见晨曦映照的墙垣，两个壮汉抬着人事不知的刘纲往地上一扔。

    刘石旌心惊胆裂：“纲儿！”

    褚怿淡然：“令郎贯来眠宿柳，昨夜在前街的凝香居放歌纵酒，只是宿醉不醒，大人不必心慌。”

    不等刘石旌心落回，又话锋一转：“不过这烟之地，向来最耗人元，令郎虽然年纪轻轻，但如期这般纵过度，哪一次尽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大人，您说呢？”

    刘石旌悚然而栗，瞪着面前这个气度轩昂的青年，切齿：“你不过是区区都指挥使，早晚被降职褫权驸都尉！汴京城中，天脚，怎敢如此嚣张？！”

    褚怿静默注视刘石旌，倏然：“大人见过边关的战场吗？”

    刘石旌一愣。

    褚怿：“不嚣张的人，是活不来的。”

    刘石旌愕然瞪大睛，便在这时，小巷传来低低训斥声，依稀是有人想要驾车闯，却被褚怿的人阻拦。

    刘石旌急中生智，电光火石间夺窗而，他格瘦，竟堪堪从那半臂大小的车窗跌落去，摔倒在地后，也顾不上浑疼痛，一径地匍匐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