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烨烨灯辉里，垂目而坐的青年所给的答案却是：“援辽，抗金。”

    至于代价，就前而言，也不过是一位自小就没怎么过的女儿。

    吴缙等人瞠目视来，褚晏亦面沉如，一铁拳差就收不住，边上的贺渊父一愣之后，全然不顾仪态放声冷笑起来。

    如今的官家已年至四十，是最容易被浇灭、也最容易被燃的年纪，如果不是这一场外战，他或许再也不会思及所谓收复、所谓故土，他或许会心甘愿地被失败和岁月浇成一撮灰烬，但这一次，命运给了他一把火。

    贺平远径直嗤：“褚悦卿，辽人杀你爷爷，杀你爹爹，杀得你褚家盛衰，门冷落，你今日居然还要援辽？”

的条件一次比一次丰富诱人，这一回，更直截摊开地图，划定疆界，应允只要大鄞肯派军助金灭辽，事成之后，便可将燕云十六州归还大鄞，至于两国毗邻后的外，也只需照以往同大辽的规制来——即大鄞把原本给大辽的岁币转给大金即可。

    往前一步，就是多少年来、多少辈人梦而不得的燕云十六州。答应金国的邀约，就是灭宿敌、收失地、建伟业的千载难逢之机。

    座，吴缙的汇报及至尾声，官家纷杂的思绪也寥寥而止，灯火煌然的大殿一瞬间遁空寂，无一人敢提前打破这令帝王百思无解的僵局。

    从这二人的意愿问起，官家想要的是什么答案，明人大致已清。

    这样慷慨的条件，简直是一支得又快又亮的箭，准无误地击中了官家的心。

    褚氏一族镇守西北三州，是大鄞对抗大辽中最锐的一支队，也是国朝里和大辽结怨最的一大将门。

    过去百年间，为争回丢失的燕云十六州，大鄞不知把多少将士葬送在了辽人的铁蹄，可以说，在官家之前，大鄞没有一位君王不是怀着收复失地、一统山河的大志登基的，但最后，也没有一位君王不是报着空望西北、羞提燕云的憾草草收场。

    官家撩起，视线径直往一投去：“褚晏褚怿，你二人怎么看？”

    一把烈火。

    贺平远放罢豪言，甚得其父贺渊之心，何定堃等人脸则越发难看，就连官家也眉峰攒，眸中怀疑之来。

    声如利剑鞘，杀得一殿人措手不及。

    而他赵启晟缺战绩、缺功绩，缺太多的东西留于青史，却唯独不会缺一位女儿了。

    枢密院同知院事何定堃握拳咳嗽一声，使着，示意贺平远适可而止，然贺平远哪里还有暇领会，和同样嘲笑不迭的父亲对视一后，继续讽：“听闻你今年尚了官家最疼，当然了，也是我们大鄞最丽的帝姬嘉仪殿，现在该不会是英雄难过人关，陷在那温柔乡里爬不上来，所以就想把战事甩给我们贺家军，好继续待在京城里享清福罢？不过你尽放心，就算是联金灭辽，也犯不着你这千尊万贵的驸爷亲自上阵，北边有贺家军在，抗金也好，灭辽也罢，统统不成问题。”

    褚家大郎君的天纵将才，殿中众人有目共睹——十二岁披甲从戎，十五岁领兵破阵，区区十八就能屡立奇功，名震边陲……这样的少年猛将，别说是在京中将门，就是放整个大鄞，也再难找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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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要想在军事上一雪前耻，重振雄威，靠的，就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