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很。

    这个事实地刻了夜心里。

    实力这东西，她以往用总觉得够用就行的，再不济也能叫人帮她，但面对不可战胜般的师叔，夜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仍然弱小。

    她赖以专横的手段，不过是别人予取予求的纵容而已。

    “你要离开？”

    宁虹蹙眉，中略有波动，“……也好，人间不必久留。”

    夜心知肚明。师叔多半是以为她要回宗，但其实她是打算回云间，找那个臭的师父继续学艺。

    不过她也没打算说清楚，主要是解释起来麻烦。再说了，圣女殿在人间也过了及笄的年纪，理应有自己的想法。

    她打算到了一座驻城就走，段段咏都不带，学到能独步天了再来。

    就是把几只狗狗丢着怪可怜的，因此夜打算闭关之前回宗门再见牧清一面。

    ……

    分别前夜。

    夜在厢房中安睡，睡姿放松到堪称恶劣。

    门外守着一个段，梁上挂着一个段咏，宁虹推门而，段咏便很有地去守着了。

    倒把宁虹这个明显来得不合时宜的人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晚星汉璀璨，薄窗透着银白的天，正巧落在床，照耀几许垂落的青丝。

    宁虹站在床这边，背着光凝视床上的人，不知不觉便看了许久。

    呼都很浅。

    他忽地又想起了那一瞬间的柔，那个和十年前截然不同，却比那时更让人心绪不定。

    怎么就，那么刚好。

    宁虹中纷杂变换，最后低垂了眸。

    他俯，面的影盖住了夜的睡脸。

    极轻，极缓，极谨慎地，仿佛害怕于微湖惊扰涟漪似的。

    双相贴。

    咔。

    宁虹这次听清楚了。

    基崩毁的声音。

    他修的无。

    这天底的所有剑修都修的是无。

    剑是死，怎么可能有？修剑的剑修，更不可能从杀伐中悟来，是以剑修无，天皆知。

    若剑修有，那还叫什么剑修？

    他猛地移开脸，半跪在床边，呼沉重，瞳睁大。

    宁虹自醒事以来，便有先天剑心透彻通明，事实摆在前，他没法欺骗自己。

    他了。

    ……

    门再次被打开。

    宁虹衣着整洁地走来，与去时别无二致，段咏偷偷瞄了一，就一。

    “休要多言。”

    话音虽轻，威势极重，兄弟两人齐齐噤声，选择从心。

    宁虹也不知是发现了还是未发现，淡淡地抛一句话便离开了。

    确定他是真的走远了之后，弟弟段咏才舒了一气，回看了房门的方向，复又半是幽怨地开始叹，“这一个萝卜……得几个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