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江推开我房门的时候，我正坐在榻上给小和胳膊上的红痕药。

    湛云江当然是不会用这手段待我的，只是他手底几个早我门的弟，却无缘无故把我当成了中钉，仗着修为境界我一筹，练剑时便“痛杀手”，专往我薄弱招呼。

    我又恼恨又无奈，想当年我跟随师尊赤真人修炼，整座府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关门弟，既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人给我欺负。

    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其实也无趣的。

    罢了罢了，小孩终究是小孩，我一个活了一千八百年的神仙，难还去同他们计较不成。何况这群孩也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整日里烦恼的，左不是过如何争夺师尊的，以及如何争夺师的，至于我……

    我一个行走在悬崖边上的落难神仙，哪里还有心思愁这些有的没的。

    神间，一只温的手掌到了我上，我猛地回过神，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孔。

    清冷的松雪香仿佛就贴在了我鼻尖，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问：“为何不说。”

    我推开他的手，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榻另一端。

    湛云江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在意，走到我旁后并肩坐了来，接着地掰过我蜷起的，用那双带着茧的成年男的手为我起来。

    在这样的距离看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样貌的确是少有的英俊，且正气斐然，方额正，鬓若刀裁，眉锋如剑刃一般斜鬓角，耸的眉弓，窝微陷，黑眸如渊。

    我躲他不过，只能随他去了。过了许久他停动作，却极轻微地叹了气：“尹华，你天资卓绝，却偏是个闲散无争的，对修行一途无半志趣。”

    我也不反驳他，只问：“剑尊是觉得我暴殄天？”

    湛云江：“人各有志罢了。成仙，也未必所有人皆心向往之。”

    说完，他替我放卷起的，我却忽然笑了起来。人各有志？不不不，只是不同人不同命罢了。

    他静静凝着我，见我不打算说话，忽然伸手抚上我的面颊。

    我吓了一，立刻推开他的手，一面怒视着他，一面跟躲瘟疫似地连着往后缩了好几，直到背靠墙角，退无可退。

    我想他应该能看懂我里的意思——而我的意思也很好懂——莫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