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不曾想到萧小王爷勤勉持此，侧让过门的玄铁卫：“这么晚了还忙……有要事？”

    云琅有些不好意思, 咳嗽一声：“嗯。”

    萧朔看他：“亥时？”

    云琅：“对。”

    萧朔放卷宗, 抬眸看他。

    “这些年。”

    云琅放炉，接过老主簿送来的茶，搁在桌上，亲自封壶分杯，倒了杯茶递过去：“以茶代酒，赔一桩罪。”

    云琅怔了怔，搁茶杯，笑了笑：“自然。”

    他终归是来设法哄萧朔的，看来, 萧小王爷尚不像有要立时就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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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铁卫低声应是, 给云琅行了个礼，快步了门。

    萧朔合上手中名册：“去吧。”

    萧朔看了看手中茶盏：“想你大抵过得不错，这一手诓人的本事，竟仍不见生。”

    云琅不是皇，既无起居注日日盯着，也不受规约束，向来不拘什么时辰。苦了萧小王爷，晨昏定省日日不落，半夜还要起来叫他折腾。

    云琅好奇：“看什么？”

    “往后……”云琅说了两个字，又觉得不妥，笑笑，“罢了。”

    萧朔似是好奇他还能说什么话来，靠在窗边，饶有兴致看着他。

    说不定是有什么不能叫外人知的事。云琅有心哄他, 自觉退让：“你若有事，就先办，我回再来。”

    “我每日四更天起。念完了书、习过了武、给父母请过了安，才躺一个时辰。”

    “不用。”云琅，“我来找你, 是——”

    云琅轻咳：“不是？”

    云琅这几日时常反思过往行径，诚心诚意歉然：“是我……疏忽了。”

    萧朔尚不曾就寝, 靠在书房窗前，正听着玄铁卫的回禀。

    云琅意识停了话, 靠在门，暗自思索。

    解衣睡了，看见月，想起古人风雅行止，就欣然起行来端王府寻小皇孙。

    书房与小院毕竟隔得远了些，难得来一次，总该事再回去。

    萧朔：“亥时还没睡死，能爬起来去坑里捞你。”

    云琅自小养在皇后里，中随侍，向来不失雅意。他日日耳濡目染，琴棋茶这些事都得从容，颇得心应手。

    萧朔将桌案上卷宗名册拢到一旁, 随应了, 叫人：“上茶。”

    看玄铁卫方才神，分明话未说尽，言又止。

    见云琅门，玄铁卫怔了, 迟疑：“王爷……”

    若非萧朔恰好有事, 不曾就寝, 简直平白扰人清梦。

    两人同去坊间赏舞听曲，少侯爷的一风雅韵，一度迷了不知多少京城待字的闺中姑娘。

    少时，云小侯爷向来随心而动。

    萧朔仍看着他，神不明。

    “好歹。”萧朔，“在亥时之前。”

    云琅：“……”

    “我记错了？”云琅怔了，“当初你同我说，若要找你，好歹在亥时之前……”

    云琅没立刻说去，合了门，走到榻边坐：“你不一向是亥时便歇的么？”

    萧朔并不抬，静默一刻，顺手接了。

    “没什么要的。”萧朔淡声，“睡醒了？”

    白日埋大睡, 半夜四跑。

    好歹是在琰王府上, 云琅难得自省：“今日一不留神, 睡得沉了……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