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则容不得他再沉默以对了，她的绪已经接近崩溃，此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地攥着，大声哭着问他：“你说啊！你到底为什么碰！”

    五年前沈西泠远嫁后，大梁的朝局就对齐婴更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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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她,也很她。

    彼时南北战端稍歇，魏兵虽退，但此前大梁北伐战果尽毁，一切都要从开始。

过的往事,也有时不过是一些虚幻的臆想，说不准。

    沈西泠却无暇这些，她坐在他的床畔，质问他：“你到底为什么碰那个东西？”

    齐婴一时顾不上追究这些，只是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与她相的方式十分不妥，而他的理智一旦恢复，看她的神便倏然冷漠起来了，此外还挣开了她攥着他的手。

    梦境是害人又渡人的东西,虽则梦醒之后难免更加空落寂廖，可未醒之前却难得可以说两句真话。

    可她仍然在哭,还伸她那双纤细的小手来拉他为她拭泪的那只手，地攥着，看着他对他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坐起来，居临地看着沈西泠，眉皱，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婴的眉皱起来，神似有些摇晃，却沉默不语。

    这话有些质问的意思在，而齐婴一时不知她指的是哪件事,毕竟在他心里自己有太多事都对不起她，譬如十年前他曾狠心放任她在风荷苑门的雪地里跪过，还曾在她及笄时惹她哭，甚至后来也未兑现诺言带她离开，还亲手送她远嫁。

    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为何此时却伏在他床边哭？

    怎么,原来就算在梦里,我也让你如此悲伤么？

    齐婴染上五石散的原委，说来倒有许多渊源可溯。

    那觉有些过于真实了，让他隐隐觉到不妥，随后他才发现前的人与自己往日的梦境有些许不同：她梳着令他到些许陌生的发髻，是成婚后的女才会梳的，而在他以往的梦境中，她还是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呢。

    烛火之他望着她的神带着化不去的温柔和歉疚，答她：“嗯，都是我的错。”

    齐婴有些叹息,颇为费力地伸手轻轻去她的泪,说：“别哭了。”

    他回过神来了，终于意识到如今并不是在梦，前的人的确是她，她来找他了。

    新君萧桁在当时面临了一个抉择：究竟是重新起复齐婴，还是要将他打牢狱再行论罪。

    而此时他梦到的她正在哭。

    她哭得更厉害了，似乎听不得他歉认错似的，泪掉得越发凶，一滴一滴掉在他的手背上，先是，后来又冰凉。

    片刻之前他的柔和就像是她的错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而沈西泠此时已经顾不上计较这些，她努力想扶着床沿站起来，可坐了许久双已经麻木，刚起来便重新跌回去，而他意识地扶了她一、像是怕她受伤，随后又很快收回手，脸冷淡得像是方才扶她的人不是他。

    如同以往一样,他仍然最疼她,甚至为她拭泪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与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小心。

    他的确伤害她太多了。

    她正伏在他床边哭，人似乎是坐在地上的，也不知就这么待了多久,那双漂亮的睛都要哭了,此时看到他睁开睛,她的哭声更加悲伤起来。

    又来了，他又变得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