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正困惑，还未及想到什么，白松就先行闯了屋里。

    青竹一听这话果然来了神，脸涨红了起来，似乎因被人踩到了痛脚而十分不忿，可同时他也知沈西泠的好意，便对她别别扭扭地笑了笑，随即又嘴：“当然还是我去！我……我自然能找到路的！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回来！”

    沈西泠对他了，说：“放心。”

    他说的是：“笔……给我笔……”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夜的清渊城中找到榻的地方，是一家破落不起的客栈，白松将齐婴背了二楼的房间，沈西泠一直在他边照顾他，青竹则去了厨煎药。

    可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但这也已经足够让沈西泠惊喜，她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却听到他梦呓一般在说着什么话。

    相识十年，沈西泠从未见过白松如此急切的样，以至于他眉间的那伤疤都显得更加凶戾起来，整个人再不是平时那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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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打上回沈西泠因齐婴犯瘾症的缘故对青竹迁怒了一次，她和他之间的气氛就变得稍稍有些尴尬。当然沈西泠知青竹并不会因那次小小的角而记恨自己，他只是一向有些别扭，迟迟还不能恢复如常。

    没过一会儿青竹却跑上了楼来，脸急得发白，气吁吁地说方才那医馆的大夫许是睡糊涂了，竟少给抓了一味药，现在他要再回一趟医馆，把落的那味药抓上。

    那天青竹真的没有迷路，只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就回来了。

    她向大夫了谢，又请他开了药方再抓药，随即便带着昏迷中的齐婴上了车，去找客栈投宿，途中她又敲了一家钱庄的门，调了银票若带在上。

    因为齐婴病倒，大家心中都沉重极了，尤其方才青竹还大哭了一场，直到此时睛还是红的，沈西泠有心想宽他一句，因而压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勉力对他了笑容，还调侃了一句，说：“不然还是我去吧？你能找得到路么？”

    因有这样的信念在心里，沈西泠此时反倒十分平静，旁的青竹都已经哭成了泪人，连一贯冷脸的白松也难掩震惊慌之，却只有沈西泠看起来沉着稳当。

    他甚至连敲门都顾不上，径直大力将门推开，大步门后便急声对沈西泠说：“追兵来了，快走！”

    那时白松不在客栈里，他已警惕地去外面探查护卫了，沈西泠又要守在齐婴边脱不开，这跑的事也就只有青竹自己去。

    他需要好好休息，起码，要好好地喝上一碗药。

    他要笔什么？

    青竹一回对沈西泠了真心的笑，仿佛真正的老友一般，他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齐婴，低了，说：“那公便托给你照顾了，我去去就回。”

    沈西泠听不清，只能弯附耳细听，依稀听见了些许破碎的字句。

    话音落，他们自少时就相识的谊便越发清晰了起来：上元节的彩灯、风荷苑的木、本家的游廊，她曾为他指路的那些小小过往也又一次浮现在了两人的前。

    在他回来前，齐婴曾短暂地恢复了片刻神志，但他的依然得吓人，意识也十分恍惚，像是半梦半醒。

他。

    笔？

    是要写信？还是……

    他们相视一笑，此前彼此心中的小小疙瘩便尽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