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没想到除夕夜还能得这般的意外之喜，忙拱手：“唉哟，小人替阿罪谢承郎君好意，此等大恩，偌是今世无报，来生亦还。”

    俞离有些诧异，：“谢罪这呆症很有些奇异。”又遗憾，“若我阿父在世说不定能解一二，可惜我年幼时顽劣，对歧黄之术并不上心，堪堪知个

    贾先生抚掌笑：“能赴皇家宴，无上荣光，到了郎君嘴里倒成倦事一桩。”

    “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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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说得是，郎君说得是。”贾先生打个哈哈，掀起半秃的眉。心：你们师兄弟好得时候有如父，忽得翻起脸，竟是老死不相往来，真是怪哉。犹豫一番，还是问，“郎君与楼将军名为师兄弟，实则分犹胜手足，怎这般象压脚，士不相对？”

    二人又互相了几句，贾先生小心措辞，：“岁中时，楼将军似乎遣人寻找郎君踪迹，郎君险地求安避了开，如今楼卫两家架梁往来，郎君……”

    俞离虽知前这个老东西说的奉承话，还是厚颜收。

    “不曾目睹。”

    佳节寂寥，俞离也有了倾述之心，问：“先生可知漓山事？”

    俞离饮尽残酒，侧耳听了听，隐隐鼓乐中夹着噼叭炮仗声，再细听，又有人声车声的，看看院中更漏，宴九成已罢，百官离归家。笑着：“为官也不易啊，除夕车来去，吃了一顿宴，归家满疲惫，还要守岁待新。”

    “先生，被活活烧死之人其状之惨，宛然有如炼狱。”俞离闭了闭双目，“我曾见一人攀着树，妄想爬树逃生，却抱树烧为尸，尸撕都撕不来。漓山反贼中老弱女为避火，逃一山，大火封山时烟弥漫，他们逃无可逃，尽数呛死中，死后尸首拿抓，苦痛不堪，几能闻得他们死前的哀嚎。”

    贾先生一时无言，良久才：“郎君有怜悯之心。”想俞离一个无忧无虑，不知世间疾苦的少年郎君，离了山，怀着满腹才学，愿为苍生请命，哪知苍生惨死前。

    俞离动了动/有不安，嘴：“既如此更应反其而行，人我退，人避我不避，人走我不走，方是上计。”

退路。本当亲为，可我是个离之人，不能替先生照顾谢罪，倒可托我师嫂多加看顾。她为当朝公主，蒙她庇佑，无人敢来相欺。”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居□□啊。”贾先生叹，“小人敬郎君一杯。”

    俞离笑：“我不过张张，功劳不必记我上。你不识我师嫂，她为人极好，气度不输男。罢，前路无忧，暂且在卫侯府安心住。我夜观天象，再度侯府风，这气运不消反涨，占占便宜全然无妨。”

    谢罪在旁吃得大饱，睫微合，已有了困意，拿手了，坐在那连都歪斜不稳了。伺侯他的侍婢已摸清他晨起晚睡日日不差，误了时辰便会不安焦燥，过来屈膝明原委，要带谢罪就寝。

    “先生可见活人被烧死之相？”俞离又问。

    贾先生鼠相，贼溜溜地吃着菜，心：哪是你夜观天象，推得卫侯府气运不消，分明是相得楼小郎君与卫家女有姻缘才此言。他识趣不戳穿，反捧了俞离几句：“郎君承丘声先生毕生所学，果然非同凡响，观天测象无所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