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吴祖清得闲在家，上牌桌来。桌上还有一位是不用值夜班的蓓。她和万霞完全不亲昵，一句“二嫂”也喊得别别扭扭。她比蒲郁大一岁的，可这个年纪了有些地方还像小孩一样。

    韩先生笑了笑，“你不要着急。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有几个要向你代。我重申一遍，他们肯定也是有好的分的，但这个‘好’或许不是对组织来说的。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接的这个人，是善于伪装，甚至攻心的。”

    “可以请蓓小她们呀，或者你有空的时候。”万霞试探般地唤了声，“二哥。”

    何况他们不是恋关系。万霞的质问、要挟，只能对吴祖清起到反作用。

    “请组织放心，我不会动摇立场。”万霞也是对自己说。

    “你没在状态。”吴蓓，“我也没在状态，应该是忙累着了。”

    蒲郁笑：“你当然忙了，我们闲人就指望每晚过把牌瘾。”

    万霞斟酌：“应当还不错罢？我想请她到家里来，不赌钱。当然前提是她愿意的话。”

    蒲郁有时八钟，有时七钟到。并不常见到二哥。他有很多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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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先生去后，一位女同志步暗室。

    “随你的意。”吴祖清这样回答。他忘了驳回那声“二哥”，之后也不好驳回了。

    一桌四人谈不上忙碌的就只有万霞。

    吴蓓知蒲郁的用意，也自知理亏，不再发难了。

    “很好。”韩先生起，“之后的由其他同志和你说。”

    好在，这样真实的反应对潜伏工作反而有利。只是不能将人愈推愈远，往后要过渡到和缓的状态，再谈论。

    “你们两个怎么打？”

    不知万霞怎样向蒲郁行游说的，蒲郁答应了，隔三差五来吴宅打一个钟的牌。

    万霞与吴祖清即使是恋关系，起初也很难论平等。他们的悬殊在于年龄，年龄带来的经验，还有在社会所的位置。

    “我会争取到信任的。”尽万霞尽力掩饰，可还是让韩先生瞧了什么来。

    这很古怪，即便娘家人授意了什么，以万霞的妒忌心不会到这个地步。前后蛛丝迹，几乎要揭开万霞的面纱了。但需要最后的确证。

    他怎么会不知小郁的牌技。这两年，她不必再假意输给太太们，赢的时候比输的多。

    近来，吴祖清稍顺心了些。那个闹腾的女孩不见了，万霞慢慢恢复到婚前的样。二人也就能坐来吃餐饭，或者闲话一会儿。

    “蒲小不会故意输的罢？”吴祖清声缓和气氛。

    不像孙太太对婚姻关系的荒凉认知，让对还很向往的万霞到困惑与抗拒。这位女同志从心理学手，细细讲恋与婚姻生活。

    原来万霞不是要找小郁的麻烦，而是想对他示好——大度地请小郁到家里来，给他们制造机会。

    “许是了，”蒲郁玩笑，“又不赌钱

    其实不要，蒲郁听见万霞称呼“二哥”，心才觉得刺。

    白晃晃的灯照在麻将桌上，米黄底面的麻将牌翻来覆去受摆。前任吴太太在旧宅的光景闯蒲郁脑海中，然后生万霞与吴祖清亲昵的幻象，就像手牌一样打得稀烂。

献。但是——”

    “你想和蒲小学麻将？”听闻万霞的话，吴祖清抬眉，“蒲小牌打得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