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柔真没什么别的意思, 她就是觉得尴尬, 总不好和卢寄灵说“我先前听人提起过你, 想结果反被指给了叶安, 你阿耶当宴丢了个大脸”，就想着夸夸她，把这事儿糊过去。

    她也不太懂里规矩怎么夸人, 想想夸年轻娘漂亮总是好的, 顺一说，卢寄灵却听得心里一。

    卢寄灵压住发颤的肩，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埋得低低的：“娘娘谬赞。臣女蒲柳之姿，不得。”

    沈辞柔被噎了一，心说这还要只是蒲柳之姿, 安城里别的贵女也不用混了，她轻咳一声：“坐吧。后面那个呢, 叫什么？”

    排在卢寄灵后边的女官连忙上来, 一个个屈膝行礼。

    等全了一遍，沈辞柔大概能把脸和名字对上, 她本来就没打算为难人，心里默念着“这是规矩这是规矩”，面上端着笑, 讲了客话，无非是在里好好事、有难可以找她之类的。

    一听就是客，在座的女官当然也不会当真, 客气地再三谢过。

    再之后就散了，女官没好意思动先前准备的心，沈辞柔还让女替她们装起来。都是和手差不多大的小盒，放了几块不一样的糕，空隙里了包好的糖，看着倒是好的。

    毕竟还赏了东西，女官们也松了气，各自往当差的地方去了。卢寄灵没跟上去，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垂看着手里的盒。

    走了没几步，背后追上来一个人：“阿秀、阿秀！”

    阿秀是小字，不是亲近的人压不能知，卢寄灵一愣，转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

    里的女官得规定穿合品阶的衣裳，但这衣裳穿在小娘上却不太一样，旁的人或典雅或敛，这小娘却穿了七分纵。所幸她得相当漂亮，一张脸明艳得很，倒还正合衬。

    “觅嘉？”卢寄灵记得先前在女官队里见过她，但没怎么注意，没想到这会儿追上来了，“有事找我？”

    “什么觅嘉啊，叫我阿桃就行。我喜阿秀这么叫我。”王觅嘉亲昵地伸手揽住卢寄灵，脸上带笑，就像挽住亲一样。

    突然贴上来一个，就算是女孩，卢寄灵也浑发，但王觅嘉抓得，她也不好把人推开，只好说：“那你……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就是在里能见到阿秀，我心里开心。”王觅嘉说，“我才不想呢，说是当女官，还不是听人呼来喝去的，要不是我阿耶我，我才不来。”

    这话就是小孩闹脾气了，卢寄灵叹了气，轻声说：“这可是在里，谨言慎行。”

    “知嘛，这里没人，又是对着阿秀，我才这么说的。”王觅嘉看看边上，清宁外角的地方，确实没什么人会路过，她揽卢寄灵的手臂，“唉，今日倒是见着皇后娘娘了，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卢寄灵心里一，一时居然没说话。

    王觅嘉继续说：“看着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也就是得好看些，但论好看，哪儿比得上阿秀？以她在安城里的名声，又不是世家，就是给我阿兄，我阿兄也……”

    “慎言！”卢寄灵一把抓住王觅嘉的手，眉皱，“觅嘉，这是在里。她是皇后娘娘，是后之主……你说的话，若是让她听见，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