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我的意思, 为何还要这样磋磨我？”

    没想到真是这个意思, 沈辞柔一愣, 一瞬一说不清的觉漫上来，心发, 像是浸在了桂糖浆里。她得不差, 家世又好, 也不是没人示好，但要么是只看脸的纨绔，要么是压没想过将来的莽夫，她一个都不喜，连心动的觉都摸不到。

    可无忧不一样。撇开好风姿好容貌, 他也是端方君，端正自持，愿为了她折返去解一副九连环, 也肯冒险替她赶蜂, 在朱雀大街上够让她一见钟, 之后也能让她辗转反侧。

    沈辞柔想, 她应当是喜前这个郎君。

    两相悦是天少有的好事, 她当即想答应, 转念又想到宋氏平常在耳边叨叨的话, 说女儿家得稍有些自矜, 就算是郎君真上门来提亲，还得推拒几次。

    沈辞柔不太懂这规矩，但她是有儿羞, 想想或许得阿娘的说法来。她知直白地拒绝会伤人心，想了想，挑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是吗？可我不是这么想的。”

    她压住笑意，故意一副严肃的样，直直地看着无忧。沈辞柔打算好了，只要他再哄哄她，说一句好听话，她就立扑过去抱着他，在他耳边明明白白地说一句喜。

    “你这样想吗……我很难过。”然而无忧没她的思路走，看她时居然笑来，看着和往常一样，温温柔柔，沈辞柔却直觉不对。

    “但也无妨。”无忧笑，语调缠绵得令人心震颤，说的却是残忍的话，“阿柔，你别无选择。”

    沈辞柔再不通也知这样不对，四面无人，她想叫都喊不来人。她惊得后退半步，还没转，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修如梅骨，骨节清晰而不过分，本该是弹琴的手，力气却大得吓人，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上来，把所有没来得及的声音都压了回去。

    **

    沈辞柔从梦中惊醒，后背渗层薄薄的冷汗，梦里的事却一概不记得。惊恐至极的觉还残留着，她了几气，一抬手，还没摸到额，先听见一声脆响。

    她赶循声看过去，在案边摸到个白玉雕的小印。这方印是被她刚才那一甩到地上的，磕碎了一个角，正中还有不浅的裂纹。本来一方印嘛，里不缺，倒是没什么，偏偏这印上刻的是“无忧”两个字。

    沈辞柔盯着印看了一会儿，眉都皱起来，看看边上伺候的侍：“我问你个事儿。”

    “娘娘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