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何筝保证自己会把那锅烧糊了的菜汤喝光，但那碗汤最终还是没有上桌，被杜夏不由分说地倒了。杜夏如若是女人绝对是位贤妻良母，打了个混着番茄，只要不分神，十分钟后又是另一碗汤。五个人不再像天那样在门支桌晒太吃饭。天气了，一楼的店铺需要招待客人，所以有空调，大家吃饭的地方就挪到了室，每个人都慢悠悠的，都想把时光蹉跎在凉的空调间里，而不是开了两个大风扇的二楼画室。

    “再这样去，过两天又得光膀了。”这不是老四第一次抱怨画室里没空调了，嫌。庄毅鼻里哼气，反问老四，“你是来打工还是来享福的啊，再说了，装了之后电费你来？”

    老四吃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其实是知的，以前画室生意好，订单一批接一批不间断，画工们睁开就有钱赚，没有空调也乐意加班。然而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多给画室一笔支，庄毅和杜夏就少挣一笔收。

    “再说吧。”杜夏比庄毅态度好些，但老四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在老四的记忆里，蓉城的夏天能温到电扇的风都是的，他和庄毅光着上半，从后颈到脊背就没过，一薄汗，杜夏却跟受不到似的，三伏天也穿半袖和。

    老四是单汉，为了少洗些贴衣，现在就踩人字拖了，杜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板鞋或者帆布鞋，袜天天换，至今没人见过他的脚。

    很少有男人会那么勤快得收拾自己，老四一度怀疑杜夏有女人，同样单的何筝居然也这么净清。

    老四的脚趾在餐桌底扭了扭，不是很愿意承认，小丑竟是他自己。

    何筝就坐在杜夏边上，发现了杜夏手指上的切：“你手受伤了。”

    “没事。”杜夏没把这么小的伤放在心上，继续往嘴里扒饭，庄毅贴地表示要帮杜夏洗碗，防止他的伤再沾。吃完饭后其他人上楼工作，杜夏坐在收银台里算账，他忙不迭地收拾碗筷，洗完碗后还拿了块抹布，把店铺里装裱过的画全都了一遍，勤快得很。

    杜夏全都看在里，并不认为庄毅改换面重新人，恰恰相反，庄毅是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果不其然，庄毅把那抹布当手帕在指尖转悠，凑到杜夏边嘘寒问，话里话外都是离不开一个钱字。

    杜夏脆把账本摊给庄毅看。

    从杜夏今年开始账起，庄毅就是开销最大的那一个。别的画工省吃俭用一整年，年末加上提成能攒几万块的积蓄回老家，庄毅今年画没完成几幅，生活费预支的最多，几笔外商老客的尾款转到他账上，他也没转给杜夏。

    “诶哟，别这么斤斤计较嘛，大不了今年算完总账，我和你四六分？”见杜夏板着一张脸，庄毅腆着脸再让利，三七二八都说了来。

    “这不是钱的问题，庄毅，你现在的态度——”

    “诶哟，你忘了是谁带你行的啊，现在息了嘛，教育起我来了。”庄毅要开启怪气模式了。杜夏脑壳疼，知跟他说再多都没用，微信转了他五百块钱，要庄毅在记录支的账本上签字，庄毅抿嘴眯嬉笑，要杜夏再借他五百。

    杜夏睛都瞪直了，问庄毅最近的开销为什么这么大，庄毅跟他嬉笑脸，说杜浪不是要考了嘛，他去买香火给杜浪祈福，祝他考个好分数，光宗耀祖。

    杜夏：“……”

    “反正不是给我自己，女人嘛……”庄毅的意思是谈新女朋友了，手要大方，随便吃个饭看个电影，几百块钱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