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同行四五个街区后，警车和迈赫在一个红绿灯分扬镳。何筝并没有表不可接受的诧异，转而问坐在自己边的男人：“他已经在那里了吗？”

    何筝用的是“he”，断定在背后捣鬼的人是程荣升。男人了一张典型的日耳曼英人士的脸，音是纯正的英格兰中标准音，回复时用的却是“she”，直言不讳，安排计划这一切的人正在依医嘱定时化疗，治疗结束后就会前来与他会面。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但何筝并没有接着发问。对方便也没有再开，分寸保持得非常得。

    程荣升能在港岛叱咤纵横不是没有理的，不论在私生活还是生意场他都武装到牙齿，日常有五六个助理负责各自的领域。这些人分工细且没有集，既能防止外人窥得太多隐私，又能提效率和安全。

    何筝边的这位曾是程艾琳的贴助理，年轻时还给程艾琳的父亲旧港岛总督过秘书。程荣升见他工作能力突，就问妻讨了去，所以何筝想当然地以为给指令的人是程荣升，却忽略了这位助理是唯一一个与程荣升和程艾琳都有集的，对程家的私密知的也最多，包括程文森的特殊。

    迈赫重新驶地停车场，这次，地面以上的不是国际机场，而是港岛市中心最老牌的五星级酒店。程文森，不，还是要称他为何筝，车后一路跟在那位助理后，登专门的电梯直达位于层的总统房。

    助理开门后贴心地询问何筝是否需要餐，何筝拒绝，他也没有多此一举地再多语，毕竟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将人带到这里的任务。

    何筝没有在助理离开后走到门去试试门锁，而是继续向房采光最好的会客室。二十平米的空间净整洁，桃木办公桌上提前放置的那张薄纸突兀明显。

    何筝走近，拿起，那是一份复印件，原件的红章显示成黑，但确实是张货真价实的“应当逮捕犯罪嫌疑人意见书”，侦查机关所属大陆，提供的证据只有一个人的供。

    这意味着所谓的谋杀案证据链残缺严重。

    由于时代特殊，地法在港岛并没有辖权力，拿着这样一张意见书警是在青天白日违背程序正义，别说审讯时间照规定不能十二个小时，只要何筝愿意，他现在就能把杜夏从警局里带回去。

    但他们又能去哪里。

    或许是困扰于这个问题，当程艾琳姗姗来迟，步总统房的会客室，何筝还留在那里，且背对着门坐在来客者的位置上。

    程艾琳在门停了一，然后跟鞋与地面碰的规律声音就再次响起，绕过他边，停在了他面前。

    程艾琳坐上何筝对面的那张真靠椅上，原本拎在手里的包很轻地放到桌上。那是个没有logo的金属链黑漆包，和程艾琳着的大麻织连衣裙调相像，把同样黑的短发衬健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