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快到中秋了，今年是泽延九年，中秋来得晚，气候又凉得早。

    朔明宏透过温室殿打开的窗，看见女官和女在院里采桂，采完回去吃和香，女们上也起了石榴、螃蟹和蜘蛛金簪，穿着耦合、秋香的衫裙，正衬这秋。离温室殿不远还有一片柚园，一个侍官正领着三个年轻常侍摘果。

    常侍把门阖上的时候，李慧正坐在书案前，微低着。朔明宏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太，冠正衣整，虽然脸有些苍白，但那神气仍然还在。

    李慧穿着一件白地的鹤氅，里面是件蓝的领衫，从的衣缘看那衫似乎织了些银线去，而鹤氅的白地上提着缠枝的暗纹。

    朔明宏突然想，不知王闲是用什么名义通传的，但李慧没穿公服，穿了便服，倒让他心里觉得舒服的。

    李慧以前在他面前都太慎行了，本不必的，他连对着李慧说话的语气，一般都不会放重的。

    不知是先说运河，说月家的太爷为了大儿着急觐见求，还是先说公羽追，说楚王那篇诏文，言之凿凿语气恳切？说为天家万世之业，诸皇和臣民不吝为国捐躯，如今正值辅国之急，他怎能不尽忠尽孝？——但是朔明宏立刻觉得有好笑，因为这样当真虚伪得很，于是他放开心思，去想李慧当太这三年，是怎么剪了凌家在军的势力，又是怎么收了公羽本来在北昱有的一些特权，还有陌林，本来在财权上还有不少议价的筹码，现在也只是协同工修修佛寺了。

    每一项，每一样，当真全都是为了集中君王手里的权力。

    朔明宏几乎想叹息了，他突然倾，越过书案，一把抓住了李慧的胳膊。

    隔着几层织，似乎还能觉到这上残留的香气。

    李慧仓皇地抬起，望向他，那神甚至有一丝纯粹的懵懂。

    “陛……陛？！”

    端庄平稳都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被他抓住的人气力亏虚得厉害。有些北昱老臣总觉得南人弱，可他的太可不是外人以为的那样好欺。只不过是他罢了——是他这个昱朝的皇帝，是他这个太的君父——才能让李慧任由自己钳制和压迫。他把李慧在书案上亲了一番，拉拉扯扯，耳鬓厮磨，没动什么真格，却也足够柔了。

    “朕带你去个地方。”

    朔明宏把有些虚脱了的李慧从书案上抱了起来，走向休憩用的塌。

    他把李慧圈了角落，见对方惶然到有些迷茫，敞的襟上还有零零星星的痕迹。

    朔明宏还是一把撩开了他外的衣，没一件一件地去加剧这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