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忙：“自然不是。”

    用过晚膳，二人前往书房。

    晚膳过后, 天还未黑透。卫秀坐在椅上，转望着窗外。窗外已不是一片葱茏。盎然绿意中不知几时淡了颜, 冒几撮枯黄。可想不久, 这满园绿意都会褪去，变作光秃秃的凋败破落的残景。

    认为她所为有辱仲氏门风，认为她不如在当年就随父母去了。

    卫秀始终没有回。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 黄昏已成了黑夜，黄绿夹杂的初秋之景已是黑黢黢的一片，让人分不清何年何季。

    “也罢。”她轻声。

    天将暮，卫秀转看向窗外。窗外往来行人都匆匆往家中赶去。一日辛劳，家中有父母或妻儿等着他们。知这一，再是辛劳，都是甘愿的，世人都是如此。

    濮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坐着，卫秀看着窗外, 整个人都如游离天外，而她看着卫秀, 等着她回过来。满腹心事，一到了卫秀面前，就像忽然变得无关要。她等着卫秀回看她，等多久都愿意。

    焦邕终是死了心，走前，他既恨且厌地瞥了她一：“你还不如，当年就死了的好！”

    “在你们心中，是否也是这样看我。”卫秀问。

    殿中已置膳，她一殿，濮就往她上披了件外衣，：“天凉了。”

    卫秀回时，也是迟暮。太从西边坠，带起漫天晚霞，如火如荼。凉风起，秋意渐，洛城在晚霞却是如此萧瑟。

    就要秋收了。今岁风调雨顺, 应当能缓过去年前年遭的灾。卫秀漫无目的地想。从何时起, 这些她从不关心的事也会特意去留意了。

    同一室，相距不过咫尺，可中间却像竖了厚厚的一隔，濮过不去，卫秀也过不来。

    人缓步, 无声无息地添了灯火, 又无声无息地退。

    卫秀本想等到汉王滕王的事了了，再说她的事，可她已经不堪重负了。日复一日的自责让她已不能再若无其事去。

    卫秀说不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任他如此看轻。

笑了一声，站起来，转就走，走到门边，他停步，回来看着卫秀，他讥讽的神如刀一般一片一片割卫秀的尊严。

    焦邕等了一会儿，未见卫秀改。他连连冷笑，说的话句句刺心：“仲氏风骨清正，从未有过足这等贪慕富贵，恋栈权位之人。有你存世，不知仲师九泉之，可能闭得上？”

    她们总要有一个了断的。

    濮在光殿等她。

    第107章

    过了许久，卫秀缓缓开了：“我本名仲濛，仲公是我父，我

    卫秀眉心动了一，垂眸看着前那一方地，低声：“你走吧。”

    卫秀对她一笑：“你也保重。”

    二人相顾无言，分明有满腹话语要说，可都没有一句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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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已过，凉意渐起。

    卫秀在茶室中枯坐良久，严焕与阿蓉担忧地看着她，却不敢声。

    卫秀笑了笑，极尽哀凉。

    卫秀望向严焕，他没有说话，遇上她的目光，他避了开去，不敢与她直视。阿蓉的亲人在仲府灭门时罹难，严焕的父亲为护大将军，尽忠而亡。他们一力辅佐卫秀，固然因奉她为主，可他们也是将希望寄在她上的。